“這村裡頭姑娘誰還沒被螞蝗咬過呀?要我說就是鶯丫頭乾得活太少了,像我家小蓉,昨日也被螞蝗咬了,今日不也好好的!”
李氏說話很不客氣,帶著點意味在裡頭,但是周氏軟綿綿的抵了回去,“二弟妹說的也在理,但是小鶯她畢竟是在她爹的影響長大的,這對於家中農事確實不怎麼熟悉,這也是沒什麼辦法的事。”
這句話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說蘇鶯她爹是個秀才,他的女兒受熏陶,不擅長料理農事。
這話讓李氏氣的牙癢癢,本想再回擊幾句,卻不想陳氏先開口說話了,“沒關係的,這日後多學學也就會了。”
其實陳氏沒有壞心思,她真的隻是這麼想的,但是周氏可不是這麼認為的,聽到陳氏的話嘴角的笑是怎麼也維持不住了,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三弟妹說的也在理…”
看著周氏難看的臉色,蘇蓁真的很想給她娘鼓個掌。
不過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麼了,隻有張氏罵罵咧咧了幾句,最終蘇鶯還是沒有去。
“哼,就這麼點小事就要休息,真是矯情鬼。”蘇蓉小聲的嘀嘀咕咕,嘴巴翹的老高。
其實這些不是最難受的,主要是每天乾完活回來沒有什麼水洗澡,隻能把帕子浸水擰乾擦擦,這過年下完那場雪之後,到現在也沒有下雨。
現在稻田裡的水都是山上的雪積水留下來的,家中沒有井水,用的水都是從河裡或者池塘裡挑的,用水不說十分緊張,但也是需要省著的。
對蘇蓁來講唯一幸運的就是有個空間,裡麵有個水源了。
蘇正祿家中人口雖然很多,但是相比架不住家中田地更多,等村裡人都忙完了,蘇正祿家中還有一半沒播上種呢!
每天累的要死,家中實打實隻有蘇有誌蘇有山兩個壯勞力,加上蘇正祿也才三個人。
自蘇鶯一有事就休息之後,她娘周氏也時不時找借口說身子不舒坦,隨後就是李氏也找借口不去乾活。
這麼一搞下去耽誤了許多事,蘇正路不好說兒媳婦隻能生悶氣,但是這怎麼能逃過老夫老妻的張氏,張氏當天就發了一通脾氣。
話語直指李氏,唾沫星子隻差噴到李氏臉上了,因為那日正好是李氏躲懶,呆在家中沒去,沒想到就撞槍口上了。
而一旁的周氏在一旁幸災樂禍,說著風涼話,“二弟妹在家中也是經常乾農活的,這身子怎麼就這麼弱不禁風,在家中吃好的喝好的,身子骨可比我強健多了。”
李氏心裡也有氣,這是她第一次躲懶,而且她是真的身子不舒坦,又被婆婆罵,還被妯娌嘲諷,不能跟張氏對罵還不能罵這個嫂子了嗎?
“嗬,大嫂說得輕巧,我身子骨能有你強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在鎮上每天照顧有書他們吃喝,可不比你在家中來的輕快,更何況你還有娘,還有三弟妹幫襯呢!”
“你好意思說你在鎮上不輕快,我看你頭上的釵子都換了好幾根!”李氏很是不恥,把心中的不快吐了出來。
“這都是之前的事,你莫要拿之前的事情說事,這銀錢我也已經上繳了,爹娘都沒有再說什麼了!”周氏一提到這個事也很生氣,要不是二弟多事,她的錢怎麼可能會被拿走?想到這兒,周氏也很不痛快,嘴上也是不饒人,“而且聽說你之前在娘家的時候過的日子可不比現在舒坦,聽說要不是二弟娶了你,你是要嫁去那個窮山溝溝裡頭去呢!”
這個事情被拿出來一說,李氏一下子就急了,當初她也是家中被爹娘疼愛的閨女兒,結果自她娘死後,就變了,她不僅要乾起許多家務事,而她的二哥娶媳婦沒銀子,她大嫂居然出了個主意說把她嫁出去就有銀子了。
結果她爹為了二兩銀子居然就真的同意了,還好後來碰到了蘇有誌,那個時候蘇家可有點小財呢,也沒這麼多人,在蘇有誌的軟磨硬泡下張氏這才舍了二兩銀子當聘禮。
也因為這件事她除了過節之外,絕不回娘家。
現在又被周氏提起來這件事,一下子就炸毛了,“我呸!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過是個窮秀才的女兒,你在閨閣的時候不也天天要乾活嗎?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她好歹還過過幾年舒坦日子呢!
周氏最自豪的就是她有個秀才爹,但是也是最不願意被人提起以前的日子,也跟李氏撕了起來。
陳氏上去阻攔還被周氏罵了個假好心,這讓陳氏也不樂意了,索性也不插嘴她們倆之間的事。
這兩人互掐起來也是堪比村中潑婦的,戰鬥力十分了得,你打我一下,我揪你一下,蘇有誌不能去拉大嫂,隻能去拉自己的的媳婦。
李氏一不留神讓周氏推了個正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呦呦的起不來了。
蘇有誌一驚,趕緊上前想要把李氏給扶起來。
但是李氏坐在地上起不來,五官都皺在一起了,疼得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