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跟您的約定:九出十三歸,應該是兩萬一千六百六十六兩才對。”
白蒼渾然無事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貼心”地提醒著張河。
這等憊懶且無賴的姿態,直接把張河氣笑了。
“利息?在被你氣死前,能要回本金我就阿彌陀佛了。”
張河沒好氣地說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就該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天天想著從我身上要錢有什麼出息?”
第一,我不叫…抱歉,走錯片場了。
第一,你現在是三陰觀的執事,而不是大禪寺的破門金剛,應該叫“無量天尊”才對。
第二,搞到錢就是本事,你管我是從哪裡搞來的?
你能看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哪一張更有出息嗎?
第三,劫富濟貧是搶,我現在也是搶,有什麼區彆嗎?
而且“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的下一句,應該是:豈能鬱鬱久居人下,你確定要我覺醒“滅爸”屬性,化身“包頭呂布”?
白蒼心中腹誹,麵上卻賠笑道:“這不是外有凶徒,內有強人嘛。”
“義父,您是知道我的,我這人生性膽小、內向敏感,就怕有人霸淩我,哪裡敢出門繼承父業、打家劫舍?”
“就在來您這的路上,我還被人堵住,差點就被霸淩了呢。”
雖然我當場錘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但是不等於我心靈沒有受到創傷,心裡沒有留下陰影。
你知道被堵門霸淩,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會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嗎?
有不等母式護持,白蒼理不直氣也壯,好似覺醒了某種胡攪蠻纏的天賦一樣。
但是對於白蒼的鬼話,張河卻是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算是看清這個小王八蛋的真麵目了。
慫是真慫,壞也是真壞!
看似行事穩健,實則膽大包天,逮住蛤蟆就想攥出尿來。
不止心黑,而且臉皮還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硬得嚇人。
整個三陰觀的年輕一輩當中,張河壓根就不信有人能欺負得了白蒼,不被他欺負得精神崩潰就算不錯的了。
該說不說,在很多時候,張河甚至能在白蒼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縱容白蒼,一次又一次地加大投資。
最重要的是:白蒼比他更沒底線、臉皮更厚心更黑,而且武學天賦也遠在自己之上。
每次看著白蒼,張河就像是看到了無恥加強版的自己。
但是欣賞歸欣賞,再借錢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念及於此,張河當即也不廢話。
隻是“砰”的一聲,把一張寫滿了字跡的宣紙,拍在了桌麵上。
“這是郭北縣城當中,背景不夠硬,但又有大量現銀的高利貸,有本事你找他們借錢去。”
張河斜睨著白蒼道:“我再給你吃顆定心丸:三天前,五猖法師於城外十裡坡露了蹤跡,被觀主追上又惡戰一場,最終逃進了北陰山脈。”
“估計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甚至已經逃出了陰山郡的範圍。”
白蒼聞言眼中一亮,默默將那張紙條收進了袖袍中。
然後對著張河“靦腆”一笑,“義父這話說的,高利貸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您忍心讓我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