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蠻山中,五色山嶽。
明明是由五嶽真形圖顯化而成,此刻卻恍如真實存在的山嶽一般。
隻見它不斷地汲取著山根地脈氣韻,收攝著天地五行之氣,令得其漸漸由虛化實。
若是再過個百八十年,這五色山嶽,或許真能生出山根、勾連地脈,化作一座“五行山”。
但是白蒼眸光所至,卻是並非這座五色山嶽,而是山巔處熠熠生輝的“九字真言”。
這一道掲貼,乃是白蒼開啟“禁炁”、“禁法”兩大天賦,勾連“壺天世界”,攝取玄奧道韻所化,目的就是為了“鎮壓”血河道人。
如今血河道人已然脫困,為何掲貼自然還在熠熠生輝呢?
如此想著,白蒼目光一轉,忽然鎖定五色山嶽底部的一抹暗紅。
好像是困鎖血河所留下的痕跡,又像是一道微不可察的血絲。
見此情形,白蒼麵上帶著玩味,袖袍漫卷間把手一按,五色玄袍蓬開,瑩白如玉的手掌緩緩向下按落。
在他身後的天宇當中,五彩鳳鳥的虛影勾勒而起,好似也在探爪,羽翼揮舞間彙聚了不可估量的海量靈氣。
僅僅隻是一瞬,白蒼按落的手掌,便與五彩鳳鳥的探爪重合在了一處,絢爛璀璨到極致的五色光華,毫無征兆地爆發開來。
“轟!”
刹那間,大五行滅絕神光,漫天呼嘯而起,轟然垂落下來。
“轟隆隆!”
下一瞬。
但見那一抹暗紅,陡然化作了血河道人麵色蒼白的身形。
一股滔天駭浪般的恐怖氣勢,從他的身上衝霄而起。
但卻又被五色山嶽阻擋,在方寸間激蕩回旋。
唯有絢爛璀璨到極致的五色光華,充斥著他的所有視野。
好似整個天地,所有一切,皆是虛妄,唯有此物為真!
他是怎麼發現的?現在怎麼辦?
血河道人被困在五色山嶽當中,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的絕望難以言喻,滿心都是苦澀與灰暗。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奸滑狡、陰險惡毒的少年?
若是早知如此,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頭,當個縮頭烏龜有什麼不好?
反正左道聯盟的人,終歸都要死在他的手中,還不如直接“崩撤賣溜”呢!
如今可倒好,眼看著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現在說什麼也是晚了!
諸般念頭在血河道人的心中一閃而逝,在電光石火之間,五色光華便已轟然落下,轉瞬間滲透五色山嶽,在其加持下化作萬千光線,將血河道人的整個身形都籠罩其中。
“轟隆隆!”
刹那間,血河神袍再現,好似有驚濤駭浪,在拚命抵擋著五色光華的侵蝕,出現了劇烈的動蕩。
但隨著五色光華緩緩照耀下來,數不清的血霧蒸騰湮滅,好似焚江煮海一般,欲要將整條血河蒸乾。
而血河道人的麵容,亦是在此刻扭曲起來,好似戴上了痛苦麵具。
一種衰老腐朽的氣息,悄然在他的身上彌漫而出。
渾身的皮膚好似都在此刻失去了所有水分,身軀肉眼可見地乾癟下來。
一道道皺紋爬滿的他的麵容,蔓延向他的全身,頭發亦是開始變得灰白乾枯,好似在頃刻間就老了幾十歲一樣。
恍若刹那芳華,轉瞬即逝!
“原來如此!”
白蒼見狀卻是恍然血河道人從來都沒有逃出五色山嶽的封印,外顯的血河,不過是他大半精血與修行,所交織出來的一道分身而已。
他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一個目的調虎離山!
“隻可惜,終歸還是我技高一籌!”
念及於此,白蒼微微一笑,滿是戲謔地看向血河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