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匕現_鋼鐵火藥和施法者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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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匕現(1 / 2)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西風裹挾著熾熱毒煙席卷大地,恐怖的爆燃聲接二連三轟響。

熊熊炎火從河岸向著內陸蔓延,烈焰咆哮著燒儘枯葉、灌木和鬆柏,最後彙聚成漂浮在樹冠上的火焰之海。

無論特爾敦人有何盤算,被圍困的他們並未第一時間選擇突圍。

溫特斯同樣沒有貿然發起總攻,戰場由是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把火,一把來自水麵的大火薩木金的船隊借夜色掩護登陸,縱火馬入林,一舉點燃了數處沿岸林地。

執行堅壁清野的過程焚毀了沿岸大部分樹木,唯獨留下兩河交彙處這塊林地,就是為了等待總攻時見奇效。

火趁風威,風助火勢,分散的火場迅速連成一條線,十裡河岸被火光映得血紅。

泰赤的營地亂作一團,火還沒燒到這裡,但是狂風已經送來灼人的熱浪。

被嚇得發狂的飛禽走獸成群結隊逃亡,甚至不管不顧衝進人群。

靠近林地的一個奴隸隻聽背後有蹄聲傳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就被一頭成年牡鹿一頭撞倒。

牡鹿折斷脖子,當場斃命;沒有披甲的奴隸也被十二根分叉的鹿角貫穿,隨著血液汩汩流出很快便沒了呼吸。

但是這個關頭,沒人顧得上一頭牡鹿和一個奴隸的生死。

營地裡的特爾敦人都在咒罵大喊、奔走亂跑,試圖搶救自己的家當和性命。

“備鞍!快備鞍!”

“把東西都帶上!”

“滾開!”

“等不得了!趕馬!趕馬!”

人驚慌失措,馬更是躁動不安。馬的感官遠比人敏銳,它們早早就嗅到風中的異樣氣息。

一匹戰馬毫無征兆地甩掉騎手,尥蹶子亂踢亂蹬,四周的特爾敦人連滾帶爬躲閃。

“套住它!套住它!”

“呀!這畜生!”

“躲開!”混亂之中又有特爾敦人大吼“馬驚了!”

另一匹受驚的戰馬橫衝直撞而來,有避讓不及的奴隸被結結實實被撞上,口吐鮮血飛了出去。

驚馬也受到很大的反衝力,它嘶吼著高高揚起前蹄。

就在這個當口,兩根套索一前一後套上驚馬將其勒停。

一個頭發花白、膀大腰圓的壯漢猛撲上去,雙手環住驚馬脖頸,夾在腋下。

壯漢全身發力,一邊將驚馬頭顱壓低,一邊從側麵猛推驚馬。

關節結構導致馬有豎力、沒橫勁,所以人與獸的角力隻持續不到數息。

隨著一聲驚雷般的暴喝,驚馬硬生生被特爾敦壯漢“摔”倒。

受驚的戰馬悲鳴倒地,不住的亂踢亂蹬。

壯漢死死壓住驚馬的脖頸,既不讓馬起身,也不給馬咬人的機會。

其餘特爾敦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捆住驚馬的四條腿,控製住了這發瘋的畜牲。

眾人瞧清使出馭馬絕藝的壯漢是誰時,不禁放聲歡呼。非是旁人,正是泰赤。

泰赤雙手撐地,艱難支起笨重的身軀,仿佛在無聲地說“這算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不必這厲害的多。”

泰赤的親衛也是剛剛拋出繩索套中驚馬的人跑過來攙扶,粗聲粗氣地說“那顏神力,不減當年。”

泰赤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不長毛的話以後說,派去找其他頭領的人回來沒有?”

親衛搖頭。

“額父!諸科塔不肯彙合!”泰赤的兒子呐喊著飛奔過來“快走罷!額父!”

雖然特爾敦人的營地地勢較高,但是由於森林的遮擋,他們難以直接觀測火情。

可夜空都已經被燒紅了,嗆人的煙霧也越來越濃,顯然說話間大火正在飛速靠近。

而泰赤的部眾還在奔走收卷,或是搶救財貨,或是收攏戰馬。

“彙合來不及了。”泰赤發了狠,咬著牙下令“隻帶弓矢兵甲和吃喝!旁的都舍了!速速隨我去避火。”

特爾敦人以家族為單位分散紮營,一時間泰赤能掌控的也隻有他的直屬部眾。

泰赤的兒子先是一愣,然後大吼著衝進營地,抽打收卷財貨的部眾“都舍了!”

……

第三道防線背後的一座山崗,溫特斯以及指揮部的其他人正在觀火。

火勢比他預想要好,看來薩木金的任務完成得很漂亮。

火海像是漂浮在樹冠上的半透明紅霧,焰頭雜糅煙塵竄向空中,仿佛輕紗隨風招展。

轟雷般的爆燃聲接二連三傳來,夾雜著幾縷被活活燒死者的慘叫。

地獄般的景象令指揮部裡平民出身的文員麵露不忍之色,有的人偏頭不去看,有的人捂住耳朵不想聽。

溫特斯經曆過幾次火攻,他很清楚被燒死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死者都是死於毒煙跑著跑著就一頭栽倒,再也站不起來。

他的指揮部剛剛經曆一輪擴編,補充進來一批原本隸屬巴德的行政人員。

這些能讀寫、懂算數的文員將溫特斯從一部分機械式的體力勞動中解放了出來,至少他不再需要親筆寫每一道命令、每一份備忘錄,隻需口述即可。

也使得溫特斯能把精力集中到更關鍵的事情上。

巴德望著熊熊燃燒的森林,麵露憂色,喃喃自語“我們把特爾敦人逼上絕路,他們要拚命了。”

溫特斯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按照原定作戰計劃,大火將是總攻的信號,至少應該等到第三道防線乃至第四道防線完全竣工再動手。

到那時即便特爾敦人想要魚死網破,鐵峰郡的部隊也可以依托工事、堡壘層層阻滯敵人,直至後者耗儘銳氣。

如果有條件,更應該與特爾敦人儘可能拖時間,等到後者人困馬乏。

而現在籠子還沒紮緊,猛獸卻被驚動,等待鐵峰郡人的必將是一場血戰,甚至可能是功虧一簣。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溫特斯緊緊攥著拳頭,一枚持盾女神刻像握在他的手心“特爾敦人的反撲不會有之前預計的強度我反倒希望我錯了。”

“不要考慮錯還是沒錯。”巴德對溫特斯說“為了規避更大的風險,這是一個需要冒的風險。”

溫特斯的戰馬垂下頭,噴著響鼻,不停地用前蹄刨地。或許是因為馬兒嗅到刺鼻的煙塵,也或許是因為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情緒。

留巴德坐鎮指揮部,溫特斯帶領夏爾和海因裡希離開山崗,沿著戰線策馬奔行。

在原定作戰計劃中,第三道防線不僅僅是“牆”這樣簡單。

牆和壕溝是一切防禦工事的基礎,在此基礎上可以增築棱堡、箭塔、胸牆。每過一天時間準備,這道防線酒會更堅固一分,溫特斯的把握也就更多一分。

“準備好了嗎?”溫特斯捫心自問,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將這種情緒流露出來,因為把守各處山穀、狹道、隘口的戰士、民兵甚至婦人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眼看著不可一世的赫德蠻人一步步被圍困在這尺寸之地,鐵峰郡人對於溫特斯逐漸生出一種狂熱的崇敬。

又因為沒幾個人親眼見過溫特斯的樣貌,所以狂熱崇拜的對象轉移到了他的赤旗上。

溫特斯沿著戰線騎行,男男女女見到赤旗穿過夜幕無不激動歡呼,仿佛見到這麵旗幟就意味著勝利。

這種情緒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有害的溫特斯冷靜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是他不僅不能壓製這種狂熱情緒,相反,他必須竭力維持它。

戰陣廝殺拚得不僅是兵甲和體力,還有勇氣和意誌。

如果一支軍隊堅信己方必勝,就意味著他們能夠承受更大的傷亡、忍耐更多的痛苦、堅持到更久的時間,就意味著他們真的能夠取勝。

溫特斯從未學過如何成為一名將帥,老元帥麵對千軍萬馬的山呼時是否會生出同他一樣的迷茫?他不知道。

閃耀在史書裡的名將麵對同樣的狂熱情緒,究竟是坦然接受,乃至順理成章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

還是會對此感到不安,時刻警醒自己“凡人皆有一死”?

從小到大,溫特斯的榜樣都是他的養父。他望著安托尼奧·塞爾維亞蒂的背影,在缺乏指引的情況下摸索著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是當他真正將將觸碰到養父的背影時,他才發現他對於養父的內心世界一無所知。

安托尼奧從來沒有迷茫過嗎?還是他隻是不表露出來呢?溫特斯不知道,他從未和養父談起過這些事情。

他渴望得到安托尼奧的指導,但是兩人相隔千裡,所以他隻能模仿著安托尼奧的樣子

收斂情緒,沉默地接受歡呼和致敬,沉默地回禮,什麼都不流露出來。

……

火一直到天亮還未燃儘,特爾敦人在拂曉發起了攻擊。

一時間全線告急,求援的傳令兵像冰雹一樣紛至遝來,仿佛每一個連隊、每一處防線都在被特爾敦部的汗帳精銳全力攻打。

這顯然是赫德諸部的看家本領先佯攻或是乾脆分兵,牽扯防守者的兵力;一俟防守者露出軟肋,分散的赫德騎兵就將憑借機動性再次聚攏,全力鑿擊一點。

這次不再有特爾敦人出工不出力,他們已經被逼上絕路;

鐵峰郡人同樣清楚勝敗隻在此時,小石鎮和牛蹄穀的所有人都被動員起來,甚至婦女和小孩也在戰場上搬運土石、搜集箭矢乃至親自操持武器。

須發裡還掛著煙灰的特爾敦人抬出簡陋的攻城梯、攻城錘以及大盾沒有貿然突圍並不代表他們閒著。

隻是匆匆打造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又被大火焚毀過半。

所以大部分特爾敦人還是使用舊戰法甲士提盾步戰,弓手下馬掩護,其餘人等掘土填壕、拆毀牆壁,小股騎兵從艱險處偷渡迂回。

第一連和第十二連駐守的大路首當其衝,至少被四個特爾敦百夫隊輪番衝擊。

赫德人或許野蠻,但絕非是僅有本能的走獸。

此前攻打第二道防線受挫的特爾敦人,這次針對攔馬牆的弱點牆體低矮專門打造了攻城梯。

十幾個特爾敦甲士擺出盾牌陣,合力搬運能夠抵擋箭矢的大盾,緩緩逼近壕溝。

弓矢無法射穿木盾,甚至鉛彈也會卡在木頭裡,缺乏棱堡結構的攔馬牆又難以施展側射,守牆的戰士隻得眼睜睜看著盾牌陣逼近壕溝。

待推進至壕溝五步以內,盾牌陣的側麵展開,兩隊特爾敦甲士抬著攻城梯呐喊著衝向攔馬牆。

其他特爾敦人則以大盾為掩體,向著守軍開弓放箭。

攔馬牆高度隻有兩米,攻城梯輕而易舉架在牆頭,甚至連壕溝也一並跨越過去。

防守攔馬牆的戰士手持利斧、推杆,竭力將攻城梯砍斷、推倒。

盾牌陣展開的瞬間,手臂負傷頂著高燒坐鎮指揮的塔馬斯大吼下令“擲!”

等待多時的擲彈手們先點燃藥撚,再把藥撚另一端塞進榴彈內,朝著特爾敦人的盾牌狠狠砸出。

以往溫特斯使用榴彈都是“先插藥撚、再點火”,受過大量訓練的精銳這樣使用或許不會出問題。

然而當把榴彈配發給民兵之後,[先插藥撚再點火]的戰術動作卻引發了一連串事故。

有民兵甚至在慌亂中將沒點著的榴彈直接投擲了出去,被特爾敦人撿走反過來丟到鐵峰郡人頭頂。

付出過血的教訓後,擲彈手的投擲流程徹底更改為“先點火,再插藥撚”。

嘶嘶作響的榴彈飛向盾牌陣。

一枚榴彈砸在盾板上,咕嚕咕嚕滾落進壕溝裡;

一枚幸運兒榴彈從盾牌間隙飛進人群之中;

更多榴彈沒有直接飛往盾牌,而是投向盾牌陣剛剛展開、缺乏保護的側翼。

特爾敦人也沒有絲毫遲疑,或是用腳踩、或是用刀砍,三下五除二將藥撚熄滅。

兩腿人火器厲害特爾敦人對於此事已經有清楚的認知。

尤其是剛剛投擲過來的“黑雷”,爆炸時如同轟雷,“人馬俱碎”,他們之前攻打第二道防線時不知吃了多少虧。

鐵峰郡人用鮮血交學費時,特爾敦人同樣以生命為代價在學習,雙方都被戰爭逼迫著,在殺戮彼此的技藝上突飛猛進地成長。

塔馬斯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個特爾敦人甚至背著水囊,見到榴彈飛來立刻一袋水潑上去,榴彈登時啞火。

塔馬斯氣得猛砸大腿,咆哮著下令“把藥撚砍斷一半!聽我口令再擲!”

就在此時,盾牌陣突發異動,特爾敦人接二連三逃命般躍出盾牌陣。

那枚飛入盾牌陣的幸運兒榴彈原本也逃不脫熄火的命運,一個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手疾眼快,抽出小刀砍向火藥黏。

然而盾牌陣裡麵太過擁擠,小刀的刀穗意外被其他人的腰帶刮住。

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猛地拽下小刀,可是火藥黏轉眼間已經快要燃儘,來不及了。

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驚恐地向後躲閃,口中大喊“[赫德語]黑雷!黑雷!”

其他特爾敦甲士一聽到這個詞,紛紛發出垂死野獸般的慘叫,縮著脖子、舍掉大盾、不管不顧地逃向遠處。

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絕望地看著火藥撚燒進“黑雷”內,片刻遲滯之後,黑雷在他的注視下爆炸。

一麵大盾被氣浪掀翻,以榴彈爆炸的位置為圓心,兩米以內血肉狼藉。

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被炸斷雙腿,胸甲上也驚現幾處凹陷,他咳著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是斷斷續續哼唧著。

又是幾枚“黑雷”被擲進來,黑臉膛的特爾敦甲士回想著母親和兒子的麵龐,閉上了雙眼。

塔馬斯當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他沙啞著嗓子大吼“開火!放箭!給我狠狠的打!”

更多的榴彈、鉛子和箭矢從缺口飛入盾牌陣,把血肉碎塊攪了起來。

特爾敦人的第一次進攻被擊退了,緊接著他們的指揮者派出另一支百夫隊帶著更多大盾和攻城梯,發動第二次進攻。

又一次被頑強擊退後,特爾敦人換上第三支百夫隊,然後是第四支。

第五次進攻時,特爾敦人押上了全部人馬。

前麵四次進攻,他們已經翻過了攔馬牆,將戰鬥變成肉搏廝殺。

最後是塔馬斯打開暗門,帶領騎隊衝出攔馬牆,從側翼掃蕩並截斷牆外之敵,才將其特爾敦人擊退。

麵對第五次進攻,塔馬斯已經做好撤到下一道防線的準備。

然而特爾敦人撤退了。

同一時間,在塔馬斯堡壘北麵三公裡,另一處可通行大軍的溪穀。

甲胄上滿是血汙的泰赤的兒子正在指揮部眾拆毀攔馬牆。

特爾敦人三進三退,沒等到第四次進攻,防守此地的帕拉圖人放棄了陣地,順著溪穀退走。

泰赤年歲漸長,身體發胖,已經上不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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