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直接給我，還是讓我幫你發布出去，公開你的身份？”
阮溪瑤看著手中的稿紙，強壓心中的震撼，突然問了一個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題。
歐陽峰的處境她很清楚，如果僅靠馮傑鵬和郭毅辰兩人，他肯定會被程建明滅殺，絕無翻身可能。
歐陽峰能用兩天時間寫出這些東西，顯然也知道這點。
她還清楚地記得，歐陽峰曾經和她說過，如果什麼時候，他想公開自己天玄第一文豪的身份，會自己公開。
現在九死一生，確實是個公開的最好時機。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但不知道為什麼，阮溪瑤內心卻不是很期待這個答案。
“發出去？什麼發出去？”
歐陽峰一愣，大腦有點沒拐過彎。
停頓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阮溪瑤是指那個天玄第一文豪的稱號。
歐陽峰從未認為自己是什麼天玄第一文豪，自然也從未想過利用這一身份來做什麼文章，更不清楚這一身份能帶來什麼好處。
搖了搖頭，歐陽峰道“這些都是我閒得無聊寫的，難登大雅之堂，公布出去估計被人笑死。隻是想寫出來給小姐看看，如果小姐覺得還行，就留下，如果覺得粗痞不堪，就隨便扔了。”
歐陽峰說得很平靜，還帶著一絲自嘲，但不知道為什麼，阮溪瑤突然覺得這十多張紙變得很重，雙手有點拿不住。
一種莫名的情緒進入內心，讓她很心痛，晶瑩的淚珠怎麼都忍不住，洶湧而出。
多少年了，她都沒有哭過，但現在卻怎麼都忍不住。
心痛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歐陽峰。
從歐陽峰的表情，她知道歐陽峰自己也意識到危機。但他沒有為自己考慮，卻埋頭創作，為她而創作。
哪怕是天玄大陸第一文豪，想要創作一首萬世流芳級詩詞，也是非常困難。
歐陽峰不但創作出了，還附帶了十多首千古留名級彆白文歌曲。
她不知道歐陽峰是怎麼逼迫自己，才在如此絕境下，創作出這麼多驚世之作，為此，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
而這些，歐陽峰統統沒說，甚至沒向自己開口求助。
那是怎樣一種精神境界？那是怎樣一種灑脫？
以她的身份，少年俊傑她見過無數，不論是家世，樣貌，實力，還是氣質，超越歐陽峰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但在氣度麵前，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歐陽峰給她震撼大。
淚水忍不住，但除了心痛，更多的是莫名的喜悅。
少女從未向異性開啟過的內心，突然打開了一個小口子，納入了歐陽峰此刻平凡而又油膩的臉。
“小姐。”
阮倩倩驚了，都忘記了哭泣，忘記了為歐陽峰抱不平。
跟在阮溪瑤身邊很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流淚，有些不知所措。
歐陽峰也呆住了，他也不知道阮溪瑤為什麼流淚。
女神在他麵前哭泣，他比阮倩倩更加不知所措，想出聲安慰，又不知道說什麼。
“噗嗤。”
看到歐陽峰那焦急而又欲言又止的模樣，阮溪瑤突然破涕為笑。
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其他人在，阮溪瑤鄭重地把那些稿紙收入魂域，然後突然解開自己的麵紗，擦了擦眼淚，又把麵紗遞到到歐陽峰手裡“你也擦擦吧，這兩天都沒休息吧？臉上臟得很。”
阮溪瑤說完，臉上布滿紅暈。
好像有些難為情，心念一動，又一條麵紗出現在手中，並用最快速度重新戴上。
戴上之後，阮溪瑤移開了目光，不敢跟歐陽峰直視。
歐陽峰呆了，不是因為阮溪瑤的破涕為笑，而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的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