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漸漸下的大了。
小孟愁蜷縮在被窩裡,用小手電照著手中那張泛黃的大頭照。
照片裡的女人是他的媽媽,就在生下小孟愁後不幸難產去世。
當時醫生也給出了建議,保大還是保小,而那個剛剛還酗酒打小孟愁的男人選擇了保小。
小孟愁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已經對一些知識有所了解,他生下來就沒有媽媽,是孟火一手將自己養大,而從他的口中得知,自己媽媽似乎是個不檢點的女人。
小孟愁摩挲著手中的照片,如果當初是媽媽帶著他長大又會是什麼樣子?
在他眼中完全沒有媽媽的概念,隻知道她是生下他人,並不知道有何含義。
他後來又從鄉下奶奶那裡得知媽媽有個古怪的名字,叫何禾。
翌日,陰,中雨。
小孟愁本想像往常那般去上學,可這一路上他發現往日那些對自己漠不關心的鄰裡鄰居卻用一種嫌棄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小孟愁很不自在,仿佛全身上下被無數雙眼睛所看透。
“就是他啊,跟人家小孩玩,被狗咬了連叫人都不會叫,天天像個啞巴似的,見誰也不搭理。”
“誰說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癡呆兒,連正常人的反應都沒有,就在一邊看著。”
“他爸也是那個,沒個正經工作,就知道出大力,就那個跟他一起乾活的老王,人家老板欠工資,他就能要回來,他爸就跟沒長心似的,老實巴交的,說過兩天發就等。”
“嗬嗬,就那樣人能教出來什麼孩子,估計都是一個德行,哎呦,你知不知道那孩子他媽,聽說之前啊,還在外麵勾搭男人呢。”
“嘖嘖,這孩子長大了估計也沒什麼出息,都是一輩子苦命。”
小孟愁壓了壓雨衣的帽簷,踏著雨水朝著離他這最近的公交站一瘸一拐地小跑過去。
公交車緩緩駛來停在站點,小孟愁和行色匆匆的人們一起上了公交。
正值早高峰地時間段,等公交的人有很多,小孟愁孱弱的身軀根本擠不過這群大人,一直被擠到最後麵。
等到他就快要上車的時候,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直接擠了過來,不僅將小孟愁再次擠到了後麵,還將他手中一直攥著的兩枚硬幣給撞掉在了地上。
小孟愁咬了咬牙,彎下身子去撿硬幣,可沒人為他讓開道路,隻是一昧地向公交車上走,硬幣滾著滾著便消失在小孟愁的視野當中。
“前麵往裡進啊,磨蹭什麼?”一名約摸二十七八的女人穿著職業裝,皺著眉向著前麵上車的人催促道。
“就你會催啊,起開起開,小小孩兒擱著乾嘛呢,沒看見後麵一群人嗎?去,上一邊玩去。”
小孟愁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推到了一邊,隨後閒庭信步地上了公交。
周圍人自然也看到了小孟愁掉落硬幣的瞬間,不過也沒有閒心去搭理,一一上了公交車,隻留下沒有找到硬幣的小孟愁獨自在車門口站著。
“你上不上車,車裡人都等著呢。”司機師傅隔著透明玻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