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外,畫舫在海水之中飄蕩著,燈火通明,酒香與脂粉香氣混在一起,隨著風在整片海域飄蕩。
珠鈿舫,不知何時在璃月港紮根發芽,也不知背後到底是誰了財力與背景。
璃月港第一銷金窟在此時卻不見奢靡,人群慌亂,一艘接著一艘的小船往返於碼頭和珠鈿舫之間,將上麵慌張的客人安全接送。
長發男人翹著腿坐在圈椅之中,脊背斜倚在椅背上,垂眸看著畫舫中央出現的碩大的洞。
海水上湧,畫舫下沉。
男人的沉穩與周遭慌亂喧囂的氣氛格格不入。
“咕嘟咕嘟——”
“救——咕嘟——命!”
“咕咕咕——嘟——”
一個男孩在海水之中起起伏伏,憋得滿臉通紅,指尖卻被海水泡的發白,已經不知道喝下去了多少海水。
在男孩翻著白眼下沉的時候,鐘離終於輕歎一聲,一個閃身從海中撈起了濕淋淋的徒弟。
他沉著臉跳上一艘小船,將蘇洺扔在船頭,腦袋朝下,一腳踩在了男孩脊背上麵。
“噗——”
海水從蘇洺嘴巴之中湧出,他扒著船舷將肚子中的水全部吐出來,整個人死裡逃生,滿心後怕。
半晌,蘇洺回過神來,轉頭怯生生地看著鐘離。
鐘離一臉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悲,但顯然不像是很開心的模樣。
“老師?”蘇洺坐在鐘離腳邊,扒拉了一下龍紋繡金的衣擺,“我錯了。”
不該偷偷上珠鈿舫,還差點兒淹死。
岩王帝君的盾抗得過隕石但抗不過自己找死。
鐘離充耳不聞,垂眸研究自己的手套,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一言不發。
蘇洺……
蘇洺沉默一瞬,蹲在鐘離腳邊深深的低下了頭。
這年頭胡桃香菱剛出生沒多久,鶯兒都還是個小屁孩,凝光還沒成為天權星,他上哪兒找樂子……
上珠鈿舫……
那人家請了他還能不去?
這個海,不算下了,但也不算沒下。
蘇洺低著頭擰著衣服上的水,一副可憐巴巴又委屈至極的模樣。
船隻在一片安靜之中靠岸,鐘離順手拎起蘇洺的衣領,淡定上岸。
船夫看著岸上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沉重地歎了口氣後轉身再一次朝著海水之中劃去。
哎……
蘇家少爺可真倒黴,倒黴就算了,還喜歡自己作妖。
鐘離先生學識豐富是不假,但是那模樣一看就是個嚴厲的老師,這下……
船夫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沒有挨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富商蘇家的小少爺也不例外!
蘇洺在鐘離手中搖搖晃晃,被領著招搖過市但不敢開口,總覺得鐘離現在很生氣。
他偷偷歪頭看了一眼鐘離,又垂下眼睛盯著地麵。
算了,被人看到就看到吧。
彆說他本來就不要臉,倒黴的他現在根本沒辦法要臉。
況且挨鐘離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