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朗大叔的帶領下,我們從井眼峽離開,朝著牛鞭穀的方向直奔而去,大概行走了2公裡後,索朗大叔找了一塊開闊的位置,便停下了腳步。
“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裡短暫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出發。”索朗大叔的話說完,我們幾個人便開始搭建帳篷,有索朗大叔在外麵幫我們守夜,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
我們花費了四天的時間回到了英都達版,索朗大叔並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回地質局,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我們一行人,回到英都達版地質局後,紮西局長將格桑、洛桑、倉拉幾個人安排回家,又安排我在地質局正常工作。
直到我在地質局工作三天後,才得知王磊教授離開的消息,她獨自一人回到了北京,我在英都達版地質局又向往常一樣,開始重複又單調的生活。
兩個月後,紮西局長將我叫到辦公室內。
我推門進屋,紮西局長居然對著我露出了微笑,他起身從座位上站起來,急忙走到我麵前,用手拍拍我的肩膀,一臉笑容的對我說:“小張,我今天接到了組織上的通知,有必要跟你談一談,來來來,過來坐,我們坐下來談,不要拘束。”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紮西局長露出笑容,我都覺得這個人背後一定埋藏著什麼陰謀。
我和紮西局長在他的辦公桌前相對而坐,他居然熱情的給我倒了一杯他存放了很多年的好茶葉。
紮西局長將杯子推到我眼前,一臉微笑,對著我說道:“小張,上一次張文利教授的事情你全程都參與了,整個過程你也很清楚,在王磊教授回北京後,我向組織提交了這次意外的全部經過,現在組織上的結論已經下來了,我想跟你傳達一下組織的決定。”
“局長,組織上有什麼決定,您直接跟我說就好,不用繞這麼大的彎子。”我很認真的看著紮西局長這個老東西。
有話就趕緊說吧,最討厭跟我賣關子的人了。
紮西局長假裝歎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才張口對我說道:“組織上認為,這次地質意外是由於你向導工作所引發的,因此對你做出了開除的決議。”
“小張,你聽我說,我很理解,我知道組織上對你有這樣的決議,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可能是組織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會再向組織提交申請的,眼下你還是要服從組織的安排。”
紮西局長的話說完,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臉上的表情變化,他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什麼答案。
然而,當紮西局長這番話說完後,我的內心出奇的平靜,那種平靜讓我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害怕。
我想起一個詞叫喜極而泣,一個人如果高興的太厲害了,他就會哭泣。而此刻我的心情就是失望的太透頂了,所以內心平靜如水,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對著紮西局長說道:“好,我服從組織的安排,這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我轉身離開紮西局長的辦公室,至於他後麵說了些什麼話,我壓根就沒有聽進去,此刻我的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回到宿舍後,我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收拾了一下,其實,作為一個光棍的我,也沒有什麼東西,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就隻剩下那一床被褥了。
打包好所有的東西,我背著自己的行李卷,從英都達版地質局離開了,出大門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工作了幾年的地方,心中並沒有一絲的留戀,反而覺得十分厭惡。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去什麼地方,也不清楚我還能去什麼地方。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跟隨父親來到英都達版謀求生活,後來,父親為了謀求更好的出路,他離開了英都達版,將我一個人丟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那時候我才十來歲,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為了求生,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我撿過垃圾,睡過大街,這種日子我整整過了三年多。
幸好我遇見了人生中的第一位貴人,他叫張朋,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他收留了我,在他的幫助下,我不再為吃喝而發愁。
“朋爸”在退休後便將我安排到了地質局,結果他退休頭一年,就因為心肌梗塞而去世!由此,我又一次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現在的我是一身輕鬆,沒有任何牽掛,如果說心中唯一的牽掛,還是對我母親的思念,我好想看一看我的母親究竟長得是什麼樣子,好想感受一下母親溫暖的懷抱。
我的腦海裡胡思亂想著,腿上的步伐卻沒有停止,雖然我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但依舊往前行走著。
突然之間,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熟悉的名字,塔克村,這個村子是距離井眼峽最近的一個村子,也是我們去昆侖山進行地質考察工作的最後補給站,那是一個安詳而充滿溫暖的小村子。
我決定了,我要去這個村子裡居住,以後再也不參與他們工作上的鬥爭,我也不想再給紮西局長背鍋了,是個明眼的人都清楚,張文利教授他們是意外死亡,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是我這樣一個小兵子能左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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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結果呢?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話語權的小兵,隻能聽從彆人的安排,就好像在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一樣,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紮西局長他們都安然無恙,過著高高在上的生活,而我卻落得一個被開除的處分,這對我來說既無力又無奈。
我從路上攔了一輛馬車,順了一段路程,之後便步行前往塔克村,從中午一直走到天黑,我才來到這個安詳的小村子。
由於我來的太晚了,這個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已經休息了。
我不好意思去敲門請求留宿,便在村子角落一戶人家的房後麵打上了地鋪,準備在這裡湊合一宿。
就在我剛剛躺下的時候,突然聽見耳邊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用吃驚的語氣說道:“誒,這裡是什麼東西?是一個人嗎?嗯,怎麼這裡還有一個人?”
說話的聲音打擾到了我,我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在眼前矗立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因為天色太黑了,我壓根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