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滿頭的白發老者,就連眉毛和胡子都是雪白色。
即便如此,老者的雙眼顯得格外有神,甚至要比索朗大叔和阿吉大叔的眼睛更加明亮。
不僅如此,從老者的雙眼之中還散發著一股清澈的力量。
老者穿著英都達版當地人的服裝,但是他腳上卻沒有穿鞋子,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古怪。
“老先生,您是路過這裡?”我在打量完老者的外貌後,輕聲的對他說著。
老者聽完我的話微微一笑,語氣非常平和的講道:“對,是的,我路過這裡,不知道是否方便,能否讓我在這裡借宿一夜?”
聽見老者的話,我內心是有些猶豫,因為這件事很不符合邏輯,眼下的時間至少已經過了午夜,一個老頭,大晚上的為什麼會來到我這個地方?
再者而言,茅草屋這個位置遠離人群,背後靠著大山,進來的路途非常崎嶇,一般人是壓根不會走到這種地方的。
我心裡打嘀咕,所以轉身看了胡曉燦一眼,輕聲的問道:“曉燦,能不能給這位老先生收拾一間房子?”
胡曉燦聽完我的話,她輕聲回應:“如果老先生要留宿在這裡,恐怕隻能委屈老先生一下,去旁邊的小房子睡一晚上。”
胡曉燦說完話用手指了指屋外左側的小茅草屋,這間小屋子原本是索朗大叔為倉拉搭建的,眼下倉拉已經不在,隻能讓眼前的老先生暫且住在倉拉的房間。
我轉過身看著老先生詢問道:“老先生,不知您是否願意在這裡湊合一晚上?”
老先生非常爽快的點點頭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有個能睡覺的地方就行,我這個人從來不挑剔。”
說完話,我邁出門檻,帶著老先生來到旁邊的小屋子。
之前我和胡曉燦沒有打掃過這間小房子,推門進來的時候,房子裡麵全部都是灰塵。
我把煤油燈放在了一旁,拿起掃把清掃了一番屋內。
而後對著門外的老先生說道:“老先生,今晚你就在這裡休息吧。”
老先生跨步來到屋內,他環顧了一圈,似乎對這個小房子非常滿意,不停的點著頭。
我轉回身對著曉燦說道:“曉燦,你去屋裡收拾一床被褥,給老先生鋪上,眼下的天氣還很冷,不要把他凍壞了。”
胡曉燦轉身離去,老先生一屁股跨坐在床邊,他抬頭打量了我一番,輕聲問道:“年輕人,你院子裡有血腥味,如此安逸的小院子,不應該有血腥味的。”
媽的,聽見老先生的話,我心裡一個激靈,此前我剛剛把殺死的那四個年輕人埋在了一旁,而眼下這位老先生居然說出這番話,難道他跟那四個年輕人有聯係?
我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假裝不在意,對著老先生回答:“老先生,你可能感覺錯誤了,我在這裡已經住了很長時間,並沒有捕獵殺戮。”
老先生聽完我的話,嗬嗬一笑,而後自顧自的說道:“殺一隻雞,也會留下血腥味。一個人如果有了殺心,那他身上就會散發出血腥味。”
“年輕人,你瞞不了我的,我不是為你殺死的那四個人而來的,我跟那四個年輕人也沒有任何的瓜葛。”
“我知道那四個人的屍體眼下就在不遠處的泥土裡,人嘛,隻要身體死亡,終歸都會變成一灘泥土。”
說實話,聽見老先生這番話,我心裡一陣的發慌,我拿不準他這番話究竟是怎樣的意圖,並且我也吃不準眼前這位老先生究竟是怎樣的身份。
雖然我心裡有點擔憂,但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我假意打開煤油燈的燈罩,把燈芯拔高了一些,讓屋內的光線更亮一些。
一邊做著這些動作,一邊漫不經意的問:“老先生,你老人家從哪裡來?怎麼就走到了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呢?”
老先生聽完我的話,他似乎已經猜透了我的心思,衝著我哈哈笑了兩聲,輕描淡寫的說道:“哎呦,我年紀大了,沒事就出來走一走,不知不覺中,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個地方能與你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沒想到我已經這把年紀了,還能認識一個新朋友,這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聽著老先生這樣說話,我隻能假意的陪笑,而後跨坐在了床邊,與老先生麵對麵。
“老先生,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呢?”我輕聲的問著。
老先生眨巴眨巴眼睛,而後說道:“名字嘛,一個代號而已,你可以叫張三,我也可以叫張三,無所謂的事情,你想怎樣稱呼就怎樣稱呼吧。”
嗬嗬,這個老先生說話還挺有意思,於是我對他開口說道:“既然老先生不想告知姓名,那我就以“老先生”稱呼吧。我姓張,名叫小飛,你可以叫我小張,也可以喊我小飛。”
我的話說完後,胡曉燦也抱著一床被子進來,她進屋後把床鋪弄好。
我起身對著老先生說:“老先生,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老人家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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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我轉身帶著胡曉燦離開,臨行時還把門輕輕的關上。
回到我們屋裡,我和胡曉燦並沒有休息,我把她拉到我的房間,一臉正經的對她問道:“曉燦,這個老者怪異的很,並且他的心思非常縝密,我幾次三番想套他的底細,但他卻一字不提。”
“小飛哥,他在如此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裡本身就很奇怪,既然他不想說,那我們是沒有任何辦法強迫他說的。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究竟有什麼想法。”
胡曉燦說完這番話,她很認真的看著我。
媽的,一時之間我真的拿不準,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究竟有怎樣的目?
但我唯一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隨隨便便走到我這裡的,肯定背後有他自己的目的。
我對著胡曉燦歎息一口氣,而後小聲的說道:“隻希望他不要有加害我們的想法,剛才我看見那老者雙眼有神,必然不是一般人。”
我跟胡曉燦簡單推測了一番,也沒有一個最終的結論,索性我們兩個便各自睡下。
老者的突然到來,讓我很不安,即便躺在床上依舊沒辦法入睡,我腦海裡不斷的胡思亂想著,回憶著過往的種種,想著在昆侖山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不知不覺中,外麵的天色已經亮起來,我一點困意也沒有,便穿上衣服來到院子。
我抬頭看了一眼升起來的太陽,心裡無限的悲傷,小卓瑪的離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內心永遠都無法釋懷。
每當想起小卓瑪的樣子,我就一陣陣的心痛,整個人的情緒變異常的波動。
我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屋子,那位老者應該還沒起床。
我隨手從屋內拿了一把斧子,朝著院子後麵的山上走去,我想砍一棵大樹為小卓瑪刻一塊墓碑。
當我扛著一段木頭回到院子的時候,昨夜的那位老先生剛好推門出來,他看見我的樣子很熱情的對我說道:“年輕人精力很充沛嘛,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我很禮貌的對著老先生點點頭,回應道:“老先生,我昨天晚上睡得非常好,不知道您老人家昨天晚上休息的是否可好?”
我的話說完,老者衝著我微微一笑,而後捋了捋白色的胡須開口說道:“好,好好,我休息的非常好,我看這裡風景優美,不知能否再多逗留一些時日?”
嗬嗬,聽見這個老者的話,我頓時明白了,他果然是帶著目的而來的,既然他不願意直接把話挑明,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乾嘛。
我放下肩頭上的木頭往老者麵前走了幾步,與他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臉上掛著微笑,非常禮貌的對他說道:“老先生,你想在這裡住多久都沒有問題,不過,過段時間我就要離開這裡。”
老先生對我微微一笑,他衝我微微鞠躬,非常禮貌的回應道:“好,好好,那最好不過了,你放心,在你離開之前,我定然也會離去。”
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胡曉燦推門從屋內走了出來,她非常禮貌地對著老先生說:“老先生,我已經把早飯備下了,您過來吃一些東西吧。”
說完話,胡曉燦又轉頭看向我,輕聲說道:“小飛哥,你也快點過來吃些東西。”
我對著老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老先生,請!”
我們三人回到屋內簡單吃了一些早飯後。這個老先生在屋內轉了一圈,他仔細的打量著索朗大叔留下來的這些物件,看的非常之仔細,雖然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我隱約察覺他的情緒有波動。
而後,老先生轉回頭看著我和胡曉燦說道:“不錯,不錯,這房子是一塊風水寶地,我能在此逗留一些時日,真是老天的造化,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