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突然,店內的角落裡傳來一聲低沉有力的聲音,引得周圍的顧客紛紛側目。
琛辰也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看去,目光穿過稀稀拉拉的人影,最終定格在店角的一個壯碩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理著寸頭的男人,獨自占據著一張小桌,手中握著一杯最便宜的凍檸七,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背心短褲,隱隱約約能看到他背後延伸至臂膀的青黑色龍形紋身。
男人眼角的皺紋深深地凝起,如同歲月用鋒利的刻刀,在他臉上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望向老板“老板說得沒錯,如果能年輕二十年,老子二話不說參軍去!哪能眼睜睜看著國家在邊境上受人欺負呢?!”
老板腳步一頓,聽見寸頭男人的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讚賞的笑容,豎起大拇指快步朝寸頭男人走了過去“沒錯!大兄弟你這話合我心意!”
琛辰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輕輕搖了搖頭,點了一杯奶茶,便自顧自地回到了座位上,不經意地看著老板和寸頭男人熱烈地談論著最近的國家大事,仿佛失散多年的知己。
其實琛辰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和他們爭辯幾句,但他轉念一想,一來自己畢竟也是科特隊的一員,儘管今天沒有穿著那身製服,但一旦爭執起來,難免會給隊伍帶來不必要的負麵影響。
二來,自己作為奧特曼,這一年來可是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或許眼前這些人也曾是自己救下來的一員呢?救都救了,犯不上為這點事情給自己添堵不是?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乾脆就由他們去吧。
琛辰按亮屏幕,指尖在張雲娜的頭像上輕輕一點,卻看到她的昵稱旁邊顯示著一個獨特的eo形象——一個人孤獨地抱著自己,身後是綿綿不絕的雨滴,又像是令人不堪的尷尬,似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的心猛地一緊,一股莫名的心疼湧上心頭,就像是被細雨打濕的衣襟,貼著肌膚,涼涼的,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他幾乎是本能地想要給張雲娜撥去電話,手指已經懸在了撥號鍵的上方,卻又在最後一刻猶豫了。
“現在給她電話……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呢?”琛辰愣愣地想著。
許久,他輕輕歎了口氣,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在輸入框裡緩緩打下了幾行字
“雲娜,好久不見啦!最近怎麼樣?”
他停頓了一下,思考著接下來的話語,然後繼續寫道
“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呀?”
隨後,正當他要給母親打個電話時,那個寸頭男人有些霸道地擠開了過道上的座椅,眉頭緊鎖地舉著手裡的電話。
琛辰的位置正好靠著門口,因此得以聽到了寸頭男人的一些對話。
“老何啊,我這邊接了一個活,你看你能不能抽空跑一趟?貨等著送呢!”電話裡傳出一個有些焦急的聲音。
“運費多少?你總得讓我心裡有個數吧。”寸頭男人隨口應了一句。
隨即電話裡的人報了幾個數字,男人聽後,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聲音裡多了幾分不滿“俺滴娘嘞,五百塊就想讓我跑那麼遠?”
“老李,你看看現在這油價,都快上天了!我這車一啟動,油錢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淌,這一趟下來指不定比運費還貴嘞!”
片刻的沉默後,電話那邊又報了一串數字,但男人依舊搖著頭“不行不行,至少得再加一百,不然這趟活兒,我寧可不接!”
“我說老何,你這是何苦呢?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電話裡的人情緒也明顯激動了起來,“你說你一天天的這也不拉那也不拉,現在這世道,那麼死腦筋乾嘛?”
“聽哥的,把這趟貨接了,哥給你指幾個便宜點的加油站,還是有得賺的嘛~”
寸頭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又與電話中的人爭吵了幾句,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
當他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狠狠地踢了一腳身旁的台階,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懣化作力量,將眼前的水泥石頭一腳踢碎。
“瑪德,‘多麵人’那些混蛋,好端端的跑去炸油田乾啥?害得油價這麼高,咱們這些人日子越過越難!”寸頭男人憤憤地將手機揣回兜裡,“老子當年要是去當了兵,要是看見這些什麼恐怖分子,一定要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哼!”
隨後他走回店內,與老板又聊了幾句,便匆匆地離開了。
這時,隨著“嘟”的一聲輕響,琛辰也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喂,兒子呀?你放假啦?啥時候回家看看?”
電話中,母親的聲音穿越數百公裡的山與水,溫柔地環繞在他耳畔。
時隔一年再次聽到母親熟悉親切的話語,琛辰的眼眶微微泛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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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部隊回廣城休整幾天,要隨時待命呢,不算放假。”
“哦,這樣啊……那媽也不強求你回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母親溫柔地叮囑道,“最近新聞上說華印東線那邊局勢又緊張了,你可得小心,安全第一,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