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妹夫,剛才陳朗大人過來說今晚知府大人在八寶樓設宴,宴請所有秀才,叫你們彆忘了參加。”這時王林推門進來說道。
王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考後設宴乃是常例,兩人並不意外,現在在任上的胡知府,每次院試過後都會自掏腰包擺宴,還會請上學政過來考究他們這些新晉秀才。上輩子王誠與林玉瓚因成績出眾也被考過,並得到了指點,讓他們在學術上豁然開朗許多。
不過這輩子嘛,王誠排名第八坐前頭,林玉瓚就要隔著兩排坐中間去了。知府還請了有名的歌坊來八寶樓,跳舞慶賀,也是讓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世麵的窮秀才,長長世麵,變相的激勵他們上進。
林玉瓚看著周圍的學子,不少人都對著舞池的嫋娜舞伶露出一絲癡迷之色,但礙於知府和學政還強裝正經。
這也是知府的第二個目的,暗暗觀察這屆秀才的品性。
酒過三巡,舞池中的舞伶也緩緩退下,樂師演奏著嫋嫋仙曲,正題也開始了,知府大人與學政大人先後對著大家勉勵發言,又對著自己剛才看好的學子指點兩句。
“林玉瓚可在?”學政突然開口道。
林玉瓚疑惑起身立刻上前,拱手作揖道“學生林玉瓚,拜見學政大人。”
學政大人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但未叫他起身。參宴的學子都不知學政何意,還有不少人看著林玉瓚臉上閃過一絲譏笑,隻有王誠看著林玉瓚了然一笑。看來這次雖與上次不同,他依舊入了學政的眼。
約莫一盞茶過後,學政終於叫他起身。
“你的文章不錯,可惜鋒芒太露,吾實屬不喜。所以吾將你的排名定在38名,你可怨?”學政說道。
林玉瓚身上又聚集了眾人的目光,最多的便是嘲諷。
“學生不怨。”
“你可知吾為何遲遲不叫你起身?”學政又撫須問道。
林玉瓚遲疑一下,便說道“學政大人在教我,斂去鋒芒,收起脾性,未來的路會更順暢。”
學政點點頭,與知府對視一眼眼裡滿是讚賞。“不錯不錯,雖吾不喜你的文章但依舊能看出你的未來不止於此。聽胡大人說你還未取字?不若就叫順安,風雨不動安如山,你可喜歡?”
林玉瓚微愣,沒想到這個學政居然還是給他取了這個字,哪怕說辭與上輩子不同,看來他與這倆字相當有緣。他大喜道“謝學政大人教誨,謝學政大人賜字。”
這一大反轉讓之前心中嘲諷的學子都傻了眼,對著林玉瓚一陣羨慕嫉妒,在麵上假惺惺的恭賀之後,便去學政麵前顯露才藝。
不過學政大人並沒有替他人取字的癖好,會對林玉瓚賜字也是給知府大人賣個好罷了。一般學子人家都是由家中長輩或師長取的,林玉瓚的父親三年前不幸去世,學政才會開這個口。
林玉瓚得了字,隻高興了一瞬,心就直直往下沉。雖然說辭不同,但此事與上輩子重合了。他麵不改色的喝著酒,坐在角落裡思量著往後。王誠坐到他身邊,低聲說著兩人才聽的懂的話“看來我的字也改不了了,哪怕提前三年。”
舒誌是王誠在燕京時由雲飛書院的院長所取的字。
好不巧,上輩子兩個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字。兩人無奈對視一眼。
林家村本次去院試的12名童生,加上林玉瓚一共有3人考上了秀才,對於林家族學來講這成績也算斐然,就等他們回來擺宴。
小以寧想想就想流口水“娘,大舅舅不算族學的學生嗎?”
婉娘摸摸女兒的頭說道“不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