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也是老了,從前鬼啊神的,我啥也不信。可大概如今大半截身子都在土裡了,我總感覺,說不定這人啊,還真有個前世今生的。
我有強烈的感覺,我和這位夏姑娘,一定是從前就見過了。她小小年紀,卻幾乎比我自己還懂我心裡的想法。這麼不現實的事情我都接受了。現如今,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尹奶奶嘖嘖道:“你還跟人家小貴女攀上交情了,你可拉倒吧,你就祈求著我們去了京城裡,能夠平安無事吧。我雖是賤命一條,可也想壽終正寢。”
尹老翁笑笑:“放心吧,有我呢。”
在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聲裡,馬車已漸漸駛進了城門。
這時,杏花樓的王掌櫃剛好也是從朱邑縣回京。
為了找酒方,他們已經去了三次了,都是一無所獲。
他們駕馬進城那一刻,突然發現,一直駛在他們前麵這輛馬車,車前騎馬的那位,有點眼熟。
“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同行的管事問道:“誰?”
王掌櫃道:“還有誰,寧舫天。”
“寧舫天?就是之前做假賬,貪沒主家一大筆銀子的那位?”
“就是他。”
“可他不是進了刑部大獄了嗎?”
“是啊,我也以為他早死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可是聽說他進去後,一直拒不認罪,會不會,查出沒事,放了?”
王掌櫃搖搖頭:“不清楚。奇了怪了,我聽說他在裡麵被嚴刑拷打,全身都是窟窿眼,都那樣了也能活?”
同行管事道:“那誰知道呢?”
王掌櫃看了看寧舫天的背影:“再說了,因著此事,他在京中商圈名聲都臭了,根本沒有人還會用他,他怎麼還能在京中混?這是誰家還敢用他,作死呢吧?”
“不清楚,反正不是在我們酒樓就好了。”
王掌櫃收回目光:“也是,管他呢,反正跟我們沒有關係。嗨,這次又是白走一趟,我都懷疑那酒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了。”
“掌櫃的,要我說,我們不如自己釀一種新酒,沒準也能風靡京城。”
“你以為釀酒是做菜?屁話。回來休息幾天,接著給我過去找。”
“行吧。”
馬車駛進青煙巷的另一個獨門小院門前。
寧舫天對著車內的人道:“尹伯,我們到了。”
尹老翁略有些忐忑地撩開了錦簾,探出身子,視線裡,一下就看到夏桉麵帶微笑地等在車下。
夏桉見了他,連忙道:“尹爺爺,舟車勞頓,你和奶奶辛苦了。”
這一刻,尹老翁心裡徹底踏實下來。
雖說一路上勸著老伴,但他心裡也不是一點都不猶疑。
整件事本來就處處透著不同尋常。
沒有見到結果的那一刻,他心裡也並沒有百分之百安定下來。
此時看到夏桉眼中那抹熟悉的光亮,他終於肯定,他的相信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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