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鴿的聲音隨風傳來:“大人,我給白蓮帶了一壺蓮子羹,你說它會不會喝?”
鄭妍錦一把掀開了身上的毯子,在蓉蓉地攙扶下,下了馬車,滿眼希冀地候在馬場門口。
盛枷在門口勒住韁繩停下。
目光落在了鄭妍錦的身上。
馬上男子身姿頎長,棱角分明的臉龐在黑色大氅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冷白。
他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氣勢冷峻,威壓感十足。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和盛枷打過照麵,鄭妍錦此時心口緊繃得厲害。
盛枷麵無表情道:“你怎麼在此處?”
鄭妍錦道:“表兄,我記得今日是白蓮的生辰,我給它帶了一副新的馬鞍,送給它。”
盛枷利落下了馬,聲音清冽地道:“白蓮的馬鞍都是定做的,不需要。入夜了,你回吧。”
語氣和夜風一樣冷峭,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寒感。
這種疏離感,令鄭妍錦心裡更加緊張。
大腦竟還空白了一瞬。
盛枷這些年殺伐果決名聲在外,她實在是摸不清他現在的真實內心。
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烏寒上,她終於反應過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趕忙從袖中掏出她拍得的扇子。
“表兄,這柄扇子,是我在金隆典當行的拍賣會上拍得的。我見你的烏寒已經用了很久了,都舊了,且那上麵也沾染了許多血,總是不吉利的,不如就換了吧。”
程鴿聞言,身形猛得一頓。
這表姑娘是瘋了吧?
竟然敢開口嫌棄烏寒?
烏寒在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幾乎連人都無法替代。
他不禁朝後退了幾步,以免盛枷朝鄭妍錦發威,“血”濺到自己身上。
此時,鄭妍錦已經鼓起所有的勇氣,提著心走到了盛枷跟前。
伸手將手裡的扇子,雙手遞給了盛枷。
盛枷的目光在夜色中格外幽深,他看著鄭妍錦手裡那柄白淨的扇子,冷然出聲:“你很閒?!”
鄭妍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
“表兄,聽金隆典當行的人說,這柄扇子是紫檀木的,可以驅邪,比烏寒更加適合表兄。”
說著,又將手裡的扇子朝盛枷遞近了一步。
盛枷抽出烏寒,不屑地朝那柄扇子拍了一下。
“哢”地一聲脆響,傳來一聲檀木扇柄碎裂的聲音。
鄭妍錦沒有握住,斷裂的扇子直接被震落在地。
“如此弱不禁風,也配拿來和烏寒比。”
說著,盛枷負手轉身,朝馬場大門走去。
鄭妍錦腦子唰地一片空白,待反應過來時,盛枷已經進了大門。
她下意識地追了過去:“表兄……”
馬場的護衛和先前一樣,抬劍將她攔住:“姑娘請止步。”
鄭妍錦急道:“你們沒有見到,我是盛大人的表妹嗎?”
護衛們麵不改色,保持著攔路的姿勢不動。
這時,程鴿走了過來,對鄭妍錦道:“表姑娘還是快回吧。這裡您進不去。”
鄭妍錦轉頭看他:“我是來給白蓮過生辰的,也不行嗎?”
程鴿點點頭:“大人不發話,他們是不會放行的。另外,”程鴿聲音低低地道,“動什麼心思都行,彆動烏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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