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有些不悅道:“就是再喜歡,她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花銀子做這種事。泗水街的鋪子給了她,她至今都還沒銀子開起來呢。”
魏嬤嬤歎道:“誰說不是呢。”
夏老夫人起身,朝軟榻走去。
她的腿在夏桉的診治下,如今已經基本恢複如常了。
腿上現在日日抹著夏桉製作的膏藥,舒筋活血,十分舒服。
她坐在軟榻上,輕歎了一聲:“買了畫,估計她手裡頭已經沒有銀兩了,實在不行,回頭開店的銀子,還是我給她吧。”
“她治好了我的腿,也算是大功一件。對我的腿疾也算照看得儘心儘力,我理應多給她些賞賜的。也省地她自己在背後捉急,遭人笑話。”
溫嬤嬤點頭道:“府裡確實有些不好聽的聲音,還是老夫人心慈,願意再拉她一把。桉丫頭是個懂事的,定會記著您的好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不到一下午的功夫,夏桉在拍賣會上拍畫的事情,便在府內傳開了。
所有聽聞這件事的人,無不覺得驚詫。
就算雲芷閣和蘭林閣日子比從前好過了些,在眾人眼裡,卻也遠沒有到可以揮霍銀子的程度。
大廚房門口又聚著一群嚼舌根的奴仆。
“三姑娘也有點太不自量力了吧,拍幅破畫有什麼用,能當吃能當喝呀?”
“可不是嘛,她月例本就不多,竟還敢如此花費。”
“誒,她不是還要開鋪子嗎?錢都這樣花了,鋪子怎麼辦?”
張媽媽冷笑一聲,道:“從前我說她不靠譜,你們有的人還不信我。如今都見識到了吧?這庶出的姑娘就是見識淺薄,手裡剛存點銀子就要飄起來了。”
她對一旁的綠蘿道:“你當初跟我一起出雲芷閣就算對了,不然現在也隻能跟著上火。”
綠蘿朝張媽媽甜甜一笑:“那是自然。我心裡自然是謝張媽媽的。如今在夫人院裡做事,至少不會像從前那樣窘迫了。”
張媽媽笑了笑:“還是你看事情通透,不像喜鵲那個臭丫頭。”
綠蘿附和著笑了笑。
不過,她心裡不自覺想到了雙鶴。
這個傻子,找機會她一定得勸勸他。伺候三姑娘,肯定是沒什麼出息的。
夏桉回到雲芷閣後,將百鹿圖仔細收了起來。
這幅百鹿圖,是已逝書畫大家林千石的遺作。
林千石的畫作,世間尚能尋到的已經寥寥無幾。這幅畫,也不知如何輾轉到了金隆典當行的櫃裡。
不管怎樣,自己今日算是撿到了寶貝。
晚膳時間,夏桉吩咐琥珀道:“你去通知一下四公子,明日一早,我隨他一起去太學。”
琥珀納悶道:“姑娘,你去太學做什麼?據我所知,四公子近段時間讀書挺用功的,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去太學,有彆的事。”
上一世,這幅畫是太學裡教字畫的李夫子慧眼識珠,認出來的。
蕭煥也在太學讀書,應是他無意中給李夫子看到的。
這一世,自然還是要借用李夫子的慧眼,讓這幅畫被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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