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一直沒有告訴蘇氏,魏氏要夏桉替嫁的事,
所以蘇氏想不通魏氏的用心,也是正常。
夏桉安撫她道:“娘,我跟著去見見世麵也好,放心吧,我去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蘇氏有些擔憂道:“詩會上規矩多,你記得一定跟在媛姐兒的後麵,千萬莫要出差錯。”
最近他們一房不太平,真的再也禁不住風浪了。
說著,又叮囑了幾點在詩會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些事情,前世這個時候的夏桉的確不懂,可經曆一世的磨礪,她對這種事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但她還是耐心地聽蘇氏對她叮囑完,然後溫聲回她:“女兒懂得了。”
傍晚,薑嬤嬤來到了雲芷閣,親自送來幾件首飾和一件做工用料都十分上乘的狐絨大氅。
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薑嬤嬤有些傲慢道:“夫人說了,姑娘去了賞梅會,代表的就是夏府的顏麵,一定要打扮得像樣些。這些首飾和這件大氅,是夫人借給姑娘用的,明日姑娘梳好妝容,就穿上這個去賞梅會,可不能丟了夏府的臉。”
夏桉順從應道:“是,謝母親思慮周到。”
送走薑嬤嬤,夏桉盯著桌子上那件大氅,隻覺得滿目刺痛。
這件大氅,果然和上輩子的那件,一模一樣。
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通體則是灼目的緋紅色。
上輩子,夏桉也是嫁給趙幽以後才知道,趙幽對緋紅色有著癡迷般的好感。但凡見到穿緋紅色衣服的女子,他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後院妻妾們衣服的顏色,也多是這樣的緋紅色。
如今想來,魏氏為了坑害自己,居然連趙幽喜歡什麼都查清楚了,真是做足了功課。
也難怪上輩子趙幽見她第一麵,便對她格外有興趣。
薑嬤嬤走後,夏桉盯著那刺眼的緋紅色失神了片刻,然後一把將大氅抓起來,狠狠丟到了牆角陰暗處。
她雙手撐著桌麵,脊背因為身上的惡寒不由自主顫動著。
心口窒息如寒風倒灌,呼吸生疼。
鼻尖泛起陣陣酸楚,眼中漸漸泛紅。
那些徹骨的痛楚,就像埋藏在骨髓裡的利器,不經意間便會冒出來,刺痛她的心,讓她心神難安。
讓她遍體生寒。
她再次在心中暗暗發誓,曾經經曆過的所有痛楚,她都要一點一點,回報給她們!
次日臨出門前,薑嬤嬤一邊伺候魏氏洗漱,一邊將頭一天胡生追著夏舒寒的事交代一番。
“寒哥兒也不知是不是被賭場的事刺激到了,昨天胡生使儘了招數,都沒能將他從書院裡哄騙出來。後來,胡生乾脆用銀子做餌,將你給的五兩銀子分給他三兩,想讓他心動。今兒一早,寒哥兒匆匆便帶著書童出了門,說是約了同窗一起用早膳,老奴想著,他手裡拿著銀子,說不定又去找地方找樂子去了。我已經讓胡生跟著了。”
魏氏點了點頭:“這個狗東西,就是個貪慕享樂的廢物,行了,便由著去吧。今日的梅園的事,你要仔細辦好,絕不能再出岔子。”
薑嬤嬤胸有成竹道:“夫人放心吧,對付桉姐兒,老奴自是有把握。”她在後宅為奴二十幾年,見識到的後宅手段多了去了。
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魏氏對她也是有信心的。
她麵露一抹微笑:“辦成了,我重重有賞。”
薑嬤嬤一聽有賞,更加有了乾勁。
“夫人就在府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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