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傍晚從清風醉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還是十分清醒的。
與盛枷和程鴿分開之後,陸平衍駕馬獨自回府,然而,騎著騎著,馬竟是將他帶到了歐陽府的大門口。
看著肅穆的府門,陸平衍踢了馬一腳。
“一定是你想來看她的是不是?”
馬被踢得不滿地晃動了一下身子。
陸平衍抬眸看著上麵歐陽府幾個大字。
這座府門,他再熟悉不過。
幼時時常從此出入,去府上的私塾讀書。
後來即便被歐陽老先生勸退了,他也經常借故進歐陽府,與歐陽從霜閒聊玩耍。
再後來,他逐漸覺得,這扇大門的門檻越發得高了,他總覺得不好再輕易跨進去。
直到他隨父親入赤影軍,外出征戰沙場。
這座門,更加成了他心裡一個遙遠的夢。
夏桉剛剛那個故事,明明不是在說他,卻又與自己的心境如此相似。
比如,他和歐陽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
比如,他是個將軍,而她,也恰巧是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比如,他也將歐陽視作心中不可褻瀆的白月光,卻也是因為自己學識不足而自慚形穢,很長時間連走近她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回味夏桉的那個故事,他猛然有種感覺。
他與歐陽之間,會不會像夏桉的故事裡說得那樣,彼此之間都誤會了彼此?
可是,她現在好像也遇到了自己的姻緣。
是那個夏舒緯。
夏舒緯,雖然他對他的記憶十分模糊,但他知道,那家夥功課好得不像話。
等等。
陸平衍捶了捶腦子。
怎麼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了。
故事裡好像還說,女子遇到了一個同樣是書香門第的男子。
夏舒緯,不也是書香門第?
他又晃了晃頭。
怎麼會如此巧?
緊接著,他身體開始左右搖擺。
這時,府門突然從裡麵開了,歐陽從霜和秋雨踏出了府門。
堪堪和站在大門前的陸平衍對個正著。
許久沒有見,歐陽從霜對著馬背上穿著騎裝的男子,看了須臾,終於認出。
竟是陸平衍?
陸平衍也顯出了一絲慌張,然此時此刻想要逃離,卻也晚了。
歐陽從霜率先驚詫出聲:“陸大哥?”
陸平衍有些尷尬地咧嘴笑笑,答她:“是我,歐陽,好久不見。”
歐陽從霜目露驚喜之色。
“真的是你,可是,你為何此時在府門外待著?”
陸平衍努力維持著思緒:“我想,想,我那個,想老師了。”
下一秒,他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頭往下墜的的時候,他想:看來,離開那熏香,酒勁終究還是會發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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