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郎中看夏老夫人的態度,顯然對自己剛剛查驗出的結果不滿意啊。
他瞅了瞅魏氏,難道,夏夫人的手段已經暴露了?
他心裡忐忑非常,他是收銀子辦事的,也是為了維持和夏夫人的這層關係。
可夏老夫人畢竟是個老縣主,若是自己與夏夫人合謀欺騙她的事情被揭開,豈不是遭了。
到時候,可不是幾句賠罪就能解決的。
說不定還會獲罪。
這時,他恍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府裡其實還有個懂醫理的庶女,有時他治不了的病,那庶女都能治。
大戶後宅水深啊。
難道?
他心中立刻警鈴大作,連忙道“既然老夫人這樣說了,那我便再仔細查驗一次,或許有什麼是我疏忽的。”
魏氏警惕地遞給他一個眼刀“史郎中你還要怎麼查?”
史郎中直接對她地警告無視,比起魏氏承諾的銀子,還是命更重要。他再次來到了餐桌旁邊,口氣生硬道“重新驗魚!”
這一回,他將盛魚的盤子端了起來,仔仔細細聞了聞,然後又沾了些魚湯,送入了口中,接著,他眸子倏地瞪大“老縣主,小人找到原因了,這魚裡麵,竟是被人下了瀉藥。”
魏氏眼睜睜看著他違背約定,做出這一套動作,氣得眼都綠了。
他怎麼能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
混賬!
她臉上顯出了驚慌之色,薑嬤嬤在一把握緊了她的胳膊,提醒她要淡定。
魏氏反應過來,胸腔起伏了幾下,儘量維持住鎮定。
這時,薑嬤嬤在一旁開口道“史郎中說這魚裡有瀉藥,是何意,你是說,大廚房的菜被人下了藥?那還得了。蘇姨娘,這大廚房你是如何管理的啊?豈能發生這種下人謀害主子之事?”
還真是會狡辯,此時連蘇氏也不得不佩服薑嬤嬤胡攪蠻纏的功夫。
她放下了一直捂著肚子的手,淡淡垂了垂眉眼。
看來女兒說的不錯,魏氏再出手,必是會下狠手,打擊得她如何都翻不了身。
幸而,這一次事件的主動權,一直都在他們地手上。
她緩緩站起身來“夫人和薑嬤嬤何出此言?我如今暫時代理管家之權,可即便我管得再細致,也架不住,有人一直在從中作梗啊。”
魏氏眸子一震“你?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管家不利,還想推卸責任?你自己說一說,從買炭火被人狂騙,害的老夫人被黑煙熏,再到柴房起了大火,將存了幾個月的柴火燒了個乾淨。直到今日這膳食被下藥,還得還得闔府腹瀉。蘇姨娘,事不過三啊,這是你狡辯便能狡辯得了的嗎?”
“好一個事不過三!”夏老夫人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數息後,夏老夫人在夏桉的攙扶下,好端端地自裡間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精神矍鑠,半點腹瀉的樣子也無。
魏氏怔怔看著她。
“母親,你,你的身子?”
不對,夏桉不是也腹瀉了嗎,怎麼此時看著也好端端的?
薑嬤嬤比她機警一些,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趕忙有些慌地又一把拉住了魏氏。
看來,她們似乎被耍弄了。
而此時整個屋子中,就隻有魏氏妝容憔悴非常,像是真的腹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