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公事,夏桉猜到了,估摸著是讓自己給大理寺某個傷患救治。
隻是沒有想到,到了之後才發現,是要她出外勤。
坐在大理寺氣壓極低的馬車裡,夏桉勾唇對他笑笑。
“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盛枷倒也沒有跟她賣關子。
“黃溫茂你知道嗎?”
夏桉眸子輕顫:“你是說,前朝的工部黃侍郎?”
關於前朝的大臣,她不甚清楚,但這個黃侍郎,她倒是聽父親在府裡提起過。
據說此人善工,如今上京城裡的很多的建築都是他設計建造的,很有些本事。隻可惜十幾年前皇朝更替時,他隨著一些前朝舊臣一起退出朝堂,並不願意侍奉新主。
夏桉道:“此人我知道,我聽父親提起過。”
“黃府今日有一場冠禮。”
“難道,大人是帶我去吃酒?”
盛枷道:“你還缺酒?”
夏桉笑笑:“顯然不缺。”
“今日受笄的,是黃溫茂的長孫,此人在一個月以前,從高處墜落,摔了腦子,如今雖性命無憂,但,口不能言了。”
夏桉恍然:“哦,大人想讓我幫他瞧瞧?大人,你一定不是為了做好事吧?難道此人與大人查辦的案子有關?”
盛枷看著她:“算是吧。這種傷病,你有把握嗎?”
夏桉道:“若他是外傷所致的失語,我或許可以一試。”
盛枷點頭。
“這件事,對大人很重要?”
盛枷眸光嚴肅:“對很多人來說,都很重要。”
夏桉“嗯”了一聲:“明白了。”
那她就當是差事,按規矩辦就好。
-
黃府。
為了給嫡孫衝喜,此次冠禮辦得極為隆重。
黃溫茂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令他引以為傲的孫子,會突遭意外,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不願承認,但他清楚,將“啞巴”一詞,按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有多殘酷。
甚至比斷手斷腿,更令人壓抑。
今日來了很多賓朋,他希望能通過今日的儀式,為孫子搏個好兆頭。
萬一施以冠禮,他就能得到上天庇佑,說出話來了呢。
闔府故意將今日的氣氛弄得很是熱鬨,盛枷和夏桉隨著賓客進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其實,盛枷與這個失語的黃公子有過幾麵之緣,今日到訪的,也還有不少相識的公子,並不算唐突。
但,黃溫茂在人群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隔著人群,他眼裡閃過一絲深沉,然後對著身後的侍從道:“公子呢?”
“離冠禮還有些時辰,還在後院。”
黃溫茂目光警惕地看了盛枷幾眼,然後對侍從:“給我盯緊盛枷。”
那侍衛領命:“是。”
黃溫茂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盛枷,轉過頭繼續招待賓客。
夏桉道:“看起來,這位黃大人不會輕易接待我們。”
她四下望了望,“這樣的話,我得自己想個法子接近那位黃公子才行。”
盛枷聞言,側眸看她:“你老實待著就行。”
-
此時此刻,黃夫人正在院子裡招待著賓客。
一個婦人看向夏桉的方向:“呦,那位不是夏府的三姑娘嗎?”
“夏府?你是說,新上任的工部尚書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