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趙秀這一輩子,最失敗的事,就是生了個不成體統的嫡子。
從前在府裡頭,連他自己都想狠狠地教訓這個畜生,奈何老夫人了和夫人都拚死護著。
這回倒也不錯,郡主有地位,有權利,倒是可以好好地拿捏這個畜生。
說不定,還能將他給管束好了。
他怒氣衝衝道:“他沒命就沒命,挨打也好,受罰也好,他也該好好地給我反省反省了,若真是丹寧郡主教訓他,我倒是應該謝謝丹寧郡主。”
說著,他雙手負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進府。
小賈焦灼地跟上去。
“侯爺,侯爺,不是的侯爺,她是真的想弄死世子,世子現在瘦得皮包骨,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啊。”
趙秀氣憤道:“那就讓她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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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賈跪在主屋門外,不停地求趙幽去救趙幽。
南宮氏得知兒子受了委屈,也心疼不已。
“侯爺,你看?兒子畢竟是受了委屈,我們也不能不管吧?”
“閉嘴!管?你要怎麼管?去郡主府質問郡主,為何教訓那臭小子。你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你心裡沒數嗎?挨打他也是活該!”
南宮氏麵露慚色:“可是,萬一兒子被打壞了怎麼辦啊?”
“你現在知道著急了?這麼多年早乾什麼去了?這些年,他惹了多少禍事,你何時好好管束過他?你不僅不管,還一味縱著,聯合母親護著。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甚至還買來女子供他發泄情緒。”
南宮氏嘟囔:“那些女子,本也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趙秀覺得她這話真是離譜:“彆忘了,你也是個女子。”
南宮氏心裡焦灼:“可他畢竟是侯爺的嫡子啊?侯爺你就忍心他被欺負?”
趙幽狠聲道:“嫡子也要有嫡子的樣子。你們管不好,現下有人能管,你們就都給我閉嘴。若是搞砸了我與福王府的關係,信不信我連你也休了!”
南宮氏嚇得身形一震,噤了聲。
她知道趙秀這回是來真的。
他急眼了,是真的會將她這個夫人也棄了。
趙秀最後道:“我告訴你,你若是敢讓母親知道這件事,給我招惹麻煩,我立刻就將那個畜生逐出家門!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你們慣著、護著,才讓他走到了今日這一步。”
“知,知道了。”
小賈在主院門口,一聲又一聲地求著。
趙秀終於不勝其煩,道:“來人,將他給我綁了,關進柴房。”
南宮氏心焦地絞著手,可是看著趙秀那要吃人的模樣,終於是什麼也沒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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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郡主府。
趙幽麵色枯萎地側臥在榻上。
距小賈離開已經過了三天,他的父親母親,還有疼愛他的祖母,到現在也沒有來郡主府救他。
連小賈這個狗東西也不見了蹤影。
趙幽眼巴巴地感受著日頭升起又落下,一秒一秒地盼著,終究沒能盼來救他的人。
他身上的傷口開始潰爛,流著膿水,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他牙齒被敲碎將近一半,滿口都是血氣的腥臭味兒。
一隻手臂還不會動了。
他原本健碩有形身體,瘦弱不堪,難看至極。
他感覺很累,非常累。
他趙幽,從小生於上京城永定侯府,父親是坐擁幾十萬大軍的鎮國大將軍,他是永定候府唯一的嫡子。
他自小養尊處優,處處高人一等。
他受儘尊崇,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想怎麼玩兒便就怎麼玩兒。
誰都管不了他。
可是,他究竟為何會陷入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