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閆瑞,事既已發生,閆伯父也不願看到你如今這般消沉,你要好好振作起來!”
衛學海輕輕拍打著閆瑞的後背,出聲安慰道,“莫忘了,你是你父親的長子,底下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要照顧呢,你閆家父親這一脈,以後可都得靠你了。”
聞言,閆瑞身軀猛地一顫,有些無措的抬起頭看向衛學海,“我我能行嗎?”
衛學海默默歎了口氣,麵色堅決的回道“現在你的弟弟妹妹可都得靠你了,你不行也得行!長兄如父,便是這個道理!”
“我拿什麼跟我父親作比?”閆瑞自嘲地笑笑,神情恍惚地抓撓起頭上的白發,“我隻是個仰仗父親蔭庇,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而已,我有何能耐扛起這個家?”
“對了!”閆瑞瞳孔一睜,有些癲狂的開口道“三叔還在國子監任職,以後我們一脈還有依靠,實在不行還能去投靠伯父,怎麼說他也是江南布政使,是堂堂正正的封疆大吏”
“夠了!”衛學海厲聲嗬斥,伸出手一把拽起閆瑞的脖領,“閆瑞,現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有長大嗎?靠天天會塌,靠地地會搖!人,隻有靠自己,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說著,他伸手指向靈堂的牌位,“你爹在天上正看著你呢!身為他的長子,難道在他走後,你還不願扛起這個家嗎?”
“是我不願扛起這個家嗎?”閆瑞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衛學海,淚如雨下的控訴道“是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我不像你,即是當今駙馬,又是皇上予以重任的內閣輔臣,這些年來我依靠父親蔭庇渾渾噩噩的過了大半輩子,是個人都知道我閆瑞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紈絝二世祖!我拿什麼扛起這個家?”
發出這頓咆哮控訴後,儘管閆瑞還眼角掛淚,但情緒顯然平緩了許多,他拖著虛弱的身子趔趔趄趄地走到衛學海身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海哥,你知道嗎?在知曉父親戰死的淮南的那一刻,我覺著我的天都塌了,外人常說我閆瑞沒了爹就是個樣樣不行的紈絝,以往我頗為不服,但當父親真的戰死的那一刻,我才發現,他們說的都是對的!沒了父親的庇護,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說著,閆瑞伸出顫抖的手,指了指那塊寫著自己父親名字的牌位,“我甚至連父親的喪事都辦不好,若非皇上派人,三叔相助協辦葬禮,父親這場喪事我甚至都不知該如何辦,哈哈哈”他發出癲狂的笑聲,眼中滾落淚珠,“我就是個廢物!哈哈哈!”
看著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如今精神變得這般癲狂,衛學海隻覺喉中一堵,一時間難受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前兩日三叔來看過我了,對我痛聲指責了一番,說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不孝子孫!”閆瑞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沙啞的慘笑道“三叔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不孝子孫!拿著老子用命撈下的家底在外頭沒日沒夜額揮霍,還自詡風流多金,真是可笑至極!”
“以往我不明白,明明家裡沒有置辦家產,卻從不缺錢銀花銷,直到前幾日三叔來府中看我才說出了其中關鍵。我父親征戰多年,凡有金銀財物進項,都會第一時間收入府中庫存,那都是他用命打來的,爭來的外財!可我卻從未有過半點珍惜,從未思考過自己花出的這財物有多麼來之不易!父親總罵我是敗家子,可任我花銷的錢銀,卻從未斷過!”
“我從未體諒過父親鎮守邊疆之苦,甚至還因為父親遠鎮邊疆而不能管教我感到開心!這些年來,父親因鎮守邊疆之故,鮮少回京,但他給家裡,給我這個兒子的書信卻從未斷過,而我呢,整整五年,我給他的回信竟然不到十封!哈哈哈”
“風雪嚴寒,父親守疆為國之時,我卻在京中抱怨著日子的枯燥與無聊,從未想過自己這得之不易的順遂時光是父親拚了命換來的!”
閆瑞聲淚俱下,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他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臉上卻露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扭曲表情,“你知道嗎?緬賊進犯淮南之時,父親戰死的當日,我竟還在藏春樓尋歡作樂!”
“啪”地一聲,閆瑞朝著自己的右臉狠狠甩了個巴掌,那清晰見紅的掌和那溢出嘴角的血漬,足見他這一掌打得有多用力。
過了半晌,他突然朝衛學海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朝他跪地叩了叩頭,顫聲道“海哥,我沒有能力扛起這個家,日後我那兩個弟弟和幼妹,還望你多多照拂!”
“你這話什麼意思?”衛學海瞬間站起身來,有些緊張地看向他。
聽到閆瑞這好似交代遺言似的話,他心中頓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是個對世界沒有任何用處的廢人,是該下去孝敬父母了”
看著閆瑞那麵如死灰的神情,衛學海一瞬間懵了,猛地走到他身前,拽住他的衣領,怒聲道“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你是想輕生嗎?你那兩個弟弟和幼妹尚未成人,你就想這麼撒手人寰,一死了之?下去孝敬你爹?這話虧你說得出來!你未儘人子本份,父母尚在時,未能儘到孝道,難不成你現在又要逃避作為兄長的責任嗎?”
閆瑞渾身一顫,被衛學海後半句話給震住了,那空洞的眼神頓時生出幾分神采,嚅著嘴卻怎麼都沒說出話來。
見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衛學海乘勝追擊般的再度開口道“未儘兄長之責,你有何顏麵去地下見你父母?”
“不不要說了”閆瑞蜷縮著身子,捂著臉打起抖來,乾澀泛白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我不死了我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