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正事話儘,二人又是聊了一陣子家常話後,廖誌嚴這位難得來齊府的客人這才選擇了告離。
離開齊府後,身著素服的廖誌嚴異常低調的在街道上走著,尋常人見著他這副模樣,怕都認不出他是位封疆大吏的二品大臣。
尤其是他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根本不似讀書人那般滑嫩,倒更像是刑牢耕作的農夫。
“前麵的老頭!誒!就說你呢,趕緊給我滾開,不要擋路!”
一道叫嚷喝罵聲從近處傳起,隻見一身穿錦服的少年男子領著幾名仆從瘋狂地跑來,其中一名圍靠在那少年公子哥身旁的仆人還使力將擋著路的廖誌嚴給扒拉開了。
被這猛地一推搡的廖誌嚴倒也沒有生氣,隻皺著眉看了那遠去的少年公子哥去往的方向——那是銅鑼巷對街的安和巷口街。
看那少年公子哥與一眾仆從急頭白臉的模樣,似乎是在追著什麼人。
“這京城裡的紈絝公子哥也不比地方上的少嗬!”
廖誌嚴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塵,歪著嘴嘀咕了一句。
“王寡婦,你家欠的賬該還了吧?!”
一道大聲的吼叫響徹街頭,廖誌嚴忙抬頭望去,發現是那剛剛撞到自己的少年公子哥發出的聲音,此刻他正帶著一眾仆從在安和街巷的拐口,圍困住一名淚眼模糊的女子。
那被他稱作王寡婦的女子是個三十歲上下,身材婀娜不著粉黛的美豔婦人,此時她像個被貓逮著了的小鼠般無助地縮起了脖子,發出一陣嗚咽的哭泣聲。
這一幕瞬間讓廖誌嚴生起火來,暗罵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介女流?天子腳下竟敢作出這等事,實在是可惡至極!”
還不待他有所行動,周圍不少路過的路人就開始了議論之語。
“喲,那不是王家豆腐店的王寡婦嘛?嘖嘖,她還真跟傳言說的一樣,長得跟個水仙花似得,真是又鮮又水嫩呐……”
“長得再好看也白瞎了,她嫁了王五三那混不吝的糙漢,這輩子可算到頭了……她那死男人不爭氣又好賭,在外邊可欠了一屁股債呢,現在他男人投河自儘死了個乾淨,這欠的外債可不都到她這一個女人頭上了嘛……”
“害,我就說怪呢,長得這麼水靈的寡婦為什麼沒有男人找上門,敢情是被她那死了的毒夫給坑害了呀!”
“那可不,看到那向她討債的公子沒,那可是李大人家的小侄兒,欠了他的錢,這王寡婦可就難嘍!”
“李大人家的侄兒?哪個李大人?”
“你說呢?就那位住在中街的李大人,咱大宣朝的兵部尚書李明義李部堂!”
“嘶……”
周圍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竊竊私語聲卻沒有就此停下。
“這麼說,那位公子哥是李明義大人的侄兒?”
“是唄!東門口放貸的大老板李長吉就是他!”
“啊呀!是他呀!這我可聽說過!”
“對對對,這李長吉還被人叫做李黑臉來著,據說沒人能欠他的錢不還,我還以為是個長滿絡腮胡的大老粗呢,沒想到這麼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