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翌日辰時末,永寧宮前殿,側躺在羅漢床上的楚天耀正用手抻著腦袋靠於案前閉目養神,下方,內監機教頭祝奇辰赫然在列,神態顯得格外拘謹。
聽完祝奇辰戰戰兢兢地彙報完追查日月教反賊的最新進展,楚天耀突地睜開眼,麵無表情地反問道,“所以,你跟朕說了那麼多,就是想告訴朕,你們內監機費了數天數夜的時間,結果儘做了些無用功?”
儘管祝奇辰並未從楚天耀的臉色中看出不滿的情緒,但當他聽到皇上這壓迫感十足的反問時,一時間也有些慌神,恐怕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在極度緊張氣氛的渲染下,他的額鬢兩邊己經滲出了冷汗。
長呼了一口氣,祝奇辰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神色羞愧道“卑職辦事不力,還請萬歲爺責罰!”
不待楚天耀說話,站在祝奇辰身後靜候的傅福詳卻適時地說話了,“萬歲爺,祝教頭辦理此案的不少細節,奴婢也是有所耳聞的……”
說著,他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拱手道,“奴婢以為,這次搜尋抓捕在京日月教逆賊一案淪落至今日局麵,主要責任……並不在祝教頭。”
楚天耀身側,為皇帝捏肩按摩的傅少卿聽到這話眉頭一顫,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哦?聽你這意思,這裡邊還有朕所不知的隱情嘍?”楚天耀抬手示意後方的傅少卿停下動作,饒有興致地看了傅福詳與祝奇辰一眼,坐首身子發問道,“說來給朕聽聽。”
聞言,傅福詳乾咳兩聲,將護城軍在此次事件中的紕漏錯處儘數呈述,期間還特意點了護城軍總兵趙敬龔的名,無外乎是想說他趙敬龔治軍不嚴,疏於城防雲雲。
“倘若南陽伯趙敬龔能嚴明軍紀,悉心城防之事,潛藏在京師的日月教逆賊又怎會如此順利出逃?就算邪教技高一籌,儘數撤離,護城軍隻要嚴守護城軍紀,將出城之人的信息一一登記詳細,內監機也不至於淪落至今這般無跡可尋,查無可查的被動局麵呀!”
待到傅福詳控訴完畢後,長跪不起的祝奇辰忽地抬起頭來,語氣真誠地認錯道“卑職謝過傅少公公求情,隻是……奇辰以為,此次抓捕邪教逆賊不力,主要罪責不在彆人,究其原因還是卑職自身能力不足……還望陛下降罪懲戒,卑職定會痛定思痛……”
“倘若傅福詳說的是實話,這次的事沒辦成的主要責任……還真不在你祝奇辰身上。”
說話間,楚天耀伸手輕輕敲擊著案台,突然轉頭望向一旁的傅少卿,“南陽伯趙敬龔今年年歲幾何了?”
傅少卿先是一愣,隨後脫口而出道“回萬歲爺,老奴若記得沒錯的話,南陽伯今年己有五十六歲了……”
“是嘛……”
楚天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大手一指前方長跪不起的祝奇辰,“寫份折子分彆呈交給五軍都督府與內閣,該如何治南陽伯的失職之罪,由他們去拿個章程來……”
說罷,他伸著懶腰站起身來,“朕一個人去雅閒居走走,你們……不用跟來。”
“喏!”
傅少卿與傅福詳躬身點頭,待他二人重新抬起頭時,發現楚天耀己消失在他二人的視線當中了。
傅少卿輕抖衣袖,湊到傅福詳耳邊低語道“你跟我過來……”
不等傅福詳問自個乾爹怎麼回事,就見後者腳步生風般走出了前殿,朝偏殿的拐角處走去。
見此,傅福詳轉過頭給祝奇辰使了個眼色,隨而邁出腳步,緊緊跟上傅少卿的步伐。
……
待乾父子來到永寧宮一處寂靜無人的暗角處時,傅少卿這才回過身看向自己這個乾兒子,毫不客氣地訓斥道“你小子是不是飄的找不著北了?”
傅福詳神色一怔,神色茫然地問道“乾爹,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兒子……兒子聽不明白……”
“嗬……繼續裝!”傅少卿冷笑譏諷道,“平白無故對人家南陽伯發難,我看你小子真是活膩歪了!”
“乾爹,兒子剛才在皇上跟前說的話有哪句不對?”傅福詳急赤白臉的辯解道“就單說這事,他南陽伯難道不該擔責任麼?”
“因為什麼攀咬人家南陽伯,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傅少卿瞪了他一眼,恨聲道“要我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萬歲爺並非心胸狹小之君,對於手底下人犯錯,他是能容忍的,也是能給予機會改正的,可你……卻自作聰明,想著把責任外推給旁人,這才真會讓萬歲爺感到心寒不滿!”
“那祝奇辰也是個蠢貨,他也不想想,就他的身份,論親疏遠近,他還是萬歲爺的表哥,縱使辦事不利,皇上也不會太過嚴懲他,更何況他還年輕,皇上是能容他犯錯的,這不長腦的蠢貨卻偏偏著了你的道,尋思著把責任外推,真是蠢到家了!”
傅福詳麵色發緊,低頭咬牙不說話。
“你跟在萬歲爺身邊的時間也不久了,萬歲爺的性子你還沒摸清麼?”正準備接著訓斥對方的傅少卿,卻猛地驚覺過來,如觸電般抬起頭首視著傅福詳那閃躲的眼神,“好啊……你小子,我差點也被你給晃走眼了……”
“你……從一開始做這麼多的目的就不隻是為了幫祝奇辰那小子推責吧?而是想借著這事,徹底拿捏住他祝奇辰,是吧?”
心思被傅少卿點破,傅福詳倒也不慌張,神色格外平靜的回答道“乾爹……所料不錯,兒子確實是這麼個打算。”
聞言,傅少卿忍不住扶額歎氣,傅福詳的大致心思他己經能猜到一二了。
“死捏住祝奇辰,你圖什麼?就為了跟沙東行置氣麼?”
“乾爹或許不知,這沙東行在私下與兒子的關係己近乎水火不容的境地了……若兒子我再不能徹底控製住內監機……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沙東行反製!”
傅少卿一陣語塞,說來說去,還是爭寵奪權那點破事!
你傅福詳也不想想,這內監機創立之初,為何要有“內監”二字?他沙東行就算有一天再能耐,也不可能坐到你傅福詳這個位置上,隻因為他沙東行是帶把的外臣,皇帝又怎會放心外臣把持整個內監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