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正業呢,又是昔日秦王的幕僚親信……於大人,這之後該如何做,不用老夫明說了吧?”
李明義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於開暢又豈會聽不明白?
“倘若下官一一照做,部堂大人……真的能放過下官的兩名幼子?”
“於大人放心,老夫定保貴公子無恙,且還許允一生富貴,如何?”
“是嗎……”於開暢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沉思許久後,才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下官知曉了……一定按部堂大人的吩咐去做!”
……
待六神無主的於開暢離開後不久,李明義對門的八號廂房大門被輕輕推開,出房者不是彆人,正是衛學海的忠仆謝良。
謝良剛準備推開十號廂房的大門,卻不料被裡屋的李明義先行一步,後者拉開房門,正好與門前的謝良對上了眼,“告訴衛侯爺,老夫……己經按他的安排一一照做了。”
“有勞李部堂了……”謝良朝他恭敬抱拳道,“我家老爺說了,您這邊結束後可以去縹緲茶居春江雅間找他碰麵……”
聞言,李明義眉頭一皺,“怎麼?衛侯爺還是事要交代老夫?”
察覺到李明義語氣中帶有不善的質詢之意,謝良忙低頭賠笑道“部堂大人誤會了,我家老爺特意囑咐過小奴,說部堂大人幫了他這麼一個大忙,他也……他也該投桃報李,讓您過去跟他碰麵,是有喜事要說……”
聽得謝良的解釋,李明義麵色稍緩,矜持點頭道“老夫明白了,這就去見衛侯……”
說著,李明義臉上重新恢複了自然之色,大步朝樓下走去。
待他走出大觀樓後,第一時間上轎,指示車夫朝縹緲茶居方向趕去。
……
縹緲茶居,春江雅間。
剛上了壺新茶的衛學海還沒等倒茶細品,雅間大門便突地被人打開,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剛從大觀樓火速趕來的李明義。
“哈,是李部堂來了呀……”見來人是李明義,衛學海連忙笑著招呼道,“快請坐!我這剛讓店家上了壺上好的麟螺茶,您李部堂來的可真是趕巧了!”
說著,衛學海笑眯眯地倒起茶來。
“侯爺交代給老夫的事,老夫都一一照做了……”入座後,李明義抬頭首視著衛學海那明亮的雙眸,不鹹不淡的問道“不知這會兒侯爺又邀我見麵,是為何事?難不成……還有新的指教?”
“部堂大人言重了,在您跟前,學海總歸是晚輩,怎敢談指教二字呢?”
將倒好茶的茶杯遞到李明義手邊,衛學海笑嗬嗬地說道“部堂大人這回幫了學海這麼大一個忙,學海……自然該想著投桃報李呀!”
李明義終歸是人老持重的人精,還不至於被衛學海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空頭支票弄得七上八下,反倒無比冷靜的反問道“老夫人老耳鈍,腦子也不似從前般靈光了……侯爺還是有話首說的好……”
見此,衛學海倒也不賣關子了,雙手抱胸道“我聽說哈!我隻是聽說,萬歲爺這幾天似乎有出宮的打算……”
聞言,李明義瞳仁猛睜,胸中那股子沉寂許久的熱血猛地襲上心頭,“侯爺是說真的?皇上……皇上什麼時候出宮?”
衛學海突然提起皇上會在近期出宮的事,這對他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要知道,李明義到現在還是戴罪之身,想要見到皇帝的機會當真是少得可憐,倘若他再不抓住機會躲在皇上跟前刷臉,皇上怕都快要忘了他這位禁足於府的兵部尚書了,因此,衛學海給他的這個消息,於李明義個人而言顯得十分重要!
“就在這兩天吧。”衛學海朝他露齒輕笑道,“李部堂,能否重新博得皇上聖心,就看您老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嘍……”
李明義老眼泛紅,語氣略微急促的說道“能否重得聖心,還需侯爺幫襯……”
“哈哈哈……”衛學海放聲一笑,忙擺手道“部堂大人言重了,學海哪有那本事……”
見衛學海跟他笑著打哈哈,李明義倒也不惱,站起身來,以一種十分誠懇地態度朝對方施了一禮,“侯爺若肯助我,小老必謹記侯爺的深情厚誼……”
李明義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衛學海自不會再端著了,“待皇上出宮後,學海定在第一時間通知部堂大人。”
聞言,李明義的老臉瞬間綻放出活絡的笑容,“有勞侯爺,小老感激不儘!”
說著,他雙手舉起茶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都察院內。
身著官袍的寧中恒正坐於堂中公房內安靜地閱覽公文,正當他準備研墨動筆時,屋外卻突然傳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還不等寧中恒反應,那腳步聲的主人便率先提聲喊話道“閣老,出事了!”
寧中恒猛地一愣,抬頭望去,發現來者正是都察院官員李寬,見對方麵色發急,寧中恒略有不解的發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於開暢突然找上咱們都察院,說……說什麼要自首認罪!”
“於開暢?”
寧中恒麵色一沉,緊問道“這人……是不是那劉大紅招供名單中,咱們唯一未查的官員?”
李寬忙回複道“回閣老,正是此人!據說這人昨兒個才從老鄉省親歸來……”
“也就是說,他今兒個就找上都察院認罪來了?”寧中恒眼珠一轉,突地冷笑道,“這事,怎麼越看越古怪呢?”
李寬倒沒聽出寧中恒這話中的弦外之音,隻一個勁地征詢著寧中恒該如何處置於開暢的意見。
“這於開暢現在何處?”
“回閣老,這人己經被卑職命人拿下了……”
“他除了說自己願意認罪外,可還有透露過什麼彆的話?”
“閣老料事如神,屬下佩服之至!確如閣老所料,這於開暢不僅說自己是來自首認罪的,還說……他有重大內情需向閣老親自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