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皇上的打算就是借建港口之事,順帶發展益州暮氣沉沉的財政窘境。”
楚航淡淡一笑,又說道“今兒個邀你仨人赴宴,其實都是為了建設益州織造坊一事。”
“這樣嗎?”
馮敬皓伸手指了指自己,“可惜我就是個靠父輩蒙陰,混吃等死的紈絝二世祖,真不一定能在這事上幫到王爺你……”
“誰說你幫不上我?”楚航輕輕擺手,微笑道“你三兄馮堯賢現在不就在益州任都司指揮使嗎?”
“您是想讓我三哥摻和這事?”馮敬皓表情微怔,搖頭道“王爺,您不是不知道,我跟我三哥雖是親兄弟沒錯,但我與他年齡差的太大,彼此間交情有限……”
“交情再怎麼有限你與你三哥也是親弟兄不是?”楚航不疾不徐道“你啊,隻要把朝廷準備在益州設建織造坊的消息透給你三兄就是,讓他配合外貿司和本王行事就夠了。退一萬步說,朝廷在益州設建織造坊這事是公事,他身為益州地方的都司指揮使,也理應出力才對。”
馮敬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吧,等我回去後就寫封書信給三哥送去。”
一直未曾言語的劉齊正,在聽完二人的交談後,終於笑著開口了“王爺既然說今兒個的宴席是為了益州織造坊一事而擺,那王爺將齊正叫來赴宴,肯定也想讓我出份力?”
“知我者,劉齊正也。”
楚航掂起茶杯輕抿一口後,笑問道“你還有三日後就要到益州水瀾府上任了吧?”
劉齊正點了點頭,回道“水瀾府臨海,父親為我謀得此職花了不少心思,如今想來,日後益州新建海港的境域,大致就在水瀾府……”
話說到這,他臉上露出恍悟之色“所以,王爺與外貿司也打算在水瀾府設建益州織造坊?”
“沒錯,水瀾府是最合適的了。”楚航眯眼微笑“到時候,可還少不了你這個水瀾府知府幫襯呢……”
聞言,劉齊正心中火熱。
楚航這話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自己父親劉廣義費了大把勁幫他謀得水瀾府知府的官位,最開始就是覺著益州新建海港的地址會處在水瀾府境內,他劉齊正隻要攥住了水瀾府知府的官職,待日後益州新設海港建成,何愁不出政績?
然如今,楚航又跟他透露益州織造坊也會在水瀾府建衙落地,這如何不讓他興奮激動?
要知道,益州織造坊落地設立後,隻要有足夠拿得出手的功勞,他這個水瀾府知府就算不能跟著吃肉,那也能跟著喝湯得利……
“王爺的厚恩,齊正感激不儘!”
“你這說的哪裡話,到時候在水瀾府設建益州織造坊,我外貿司還少不了你劉知府的幫襯呢,互相幫扶而已,哪談得上什麼厚恩……”
話畢,二人極為默契地相視一笑。
馮敬皓目不轉睛地看向院中戲台上飄然晃動的花旦戲子們,壞笑道“正事都扯完了,咱們是不是該放鬆娛樂娛樂了?”
“你馮小公爺倒真是好雅興……”楚航無奈一笑,抻臉道“說吧,看上哪個了?”
馮敬皓倒也不跟他客氣,伸手一指台中央站在最前方,持握鋼柄的花臉武旦,“那個……”
“嘖……”劉齊正咋舌道“你這愛好就不能改一改?老公爺要知道他這最寵愛的幼子有這興趣,肯定得扒了你的皮……”
“這不在你和王爺麵前才露本性麼?”馮敬皓訕笑道“在我家老頭子跟前,我向來老實得很。”
楚航哈哈一樂,抬手道“行了行了,你那點愛好不礙事,主要是你這口味太過彆致了,人家是喜歡養些白淨書童,你偏喜歡盯上陽剛之氣濃鬱的壯漢……”
“不男不女的書童多沒勁?”馮敬皓翻了個白眼,“就跟那齊少文似得,玩起來怪犯惡心的。”
“好好好……”楚航無奈擺手,“你走的時候把他帶回去吧……”
“不過,我可警告你哈,人家要真不願意,你可不能用強的,事兒鬨大了不好……”
“這您放心,我敢把事鬨大嗎?真要出了事,我家老爺子第一個劈我,我哪來的膽兒?”
聽到他如此說,楚航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行吧,那我就不留你倆了。”
聞言,馮敬皓揚眉一樂,興高采烈地下樓直奔戲台子去了。
看著馮敬皓歡快跳脫的背影,劉齊正無奈搖頭,“都好幾年了,敬皓這一驚一乍的性子還沒改好……”
“敬皓這是大智若愚。”
楚航淡笑一聲後,又抬頭看向劉齊正,“怎麼,齊正還不打算走?”
“近來聽到點風聲,父親卻又不肯與我說。”劉齊正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就想著問問王爺是否知情……”
見他麵露嚴肅之色,楚航似有所感,“你說的這風聲,該不是關於徐總督的事吧?”
楚航口中的徐總督,便是當今高南總督徐世豪!
自武曜六年起,天子楚天耀在原有地方體製上加設了總督一職,而徐世豪,便是總督一職設立後的大宣第一位總督,轄管西南、新南、高麗三省,故又稱高南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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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地方三省的行政與軍事,如今的徐世豪,手中權柄到底有多大不言而喻。
劉齊正微微頷首“王爺火眼金睛,齊正佩服。”
“你是擔心前幾天朝中有人奏議徐總督回京的事?”楚航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輕鬆笑容,“放心吧,這一時半會的,徐大人還卸不下總督的差職,再者說了,這京裡也暫時沒有合適他出任的職缺……人徐大人也不傻,如果這時候回京估摸著就隻能占個大學士的虛銜,跟這相比,哪有做治轄三省的總督痛快?你就放心吧,人徐總督短時間內回不了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