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學海稍作沉吟道“所以,貴國是認定那所謂西域商隊與我大宣外逃的逆犯無關了?”
鬆江智郎急頭白臉的想要搭話,可德川大翔根本不給他機會,格外直截了當地搶白道“晚輩敢肯定,那西域商隊與所謂大宣外逃的逆犯絕無乾係。”
衛學海眯眼不答,隻朝邊上站著的毛威招了招手。
後者心領神會,抬頭看向東瀛使團這邊,不鹹不淡地問道“請問,這是德川少爺你一人的意思,還是整個東瀛的態度?”
德川大翔自豪地拍拍胸脯“德川一族說出去的話,自然是代表整個東瀛的。”
衛學海笑了,邊喝茶邊道“既如此,那衛某人就明白了。關於這件事,咱們不急著討論結果來,既然諸位遠道而來,我大宣也該儘地主之誼,至於拜見我朝聖君的事,一時半會兒衛某人也不好給各位一個準確的答複,還請諸位暫休於外賓館靜候消息了。”
說完這話,衛學海根本不帶給東瀛使團方便回話的間隙,直接起身離去了。
見衛學海走得如此乾脆,本還想跟他多說話的德川大翔有些失望,隻得重新坐下保持安靜了。
相較於滿臉輕鬆的德川大翔,鬆江智郎已經汗流浹背了。
若是能力允許的話,他現在恨不得衝上去狂扇德川大翔好幾個大嘴巴子。
你德川大翔到了人家的地盤,擺什麼譜呢?
嘴上說著是來大宣賠禮道歉的,可看看你說話的態度,那像是來道歉的樣子嗎?
你還以為這兒是東瀛呢?
出了東瀛,誰認你德川家?
鬆江智郎心裡清楚,以大宣人自傲於世的性格,在見到德川大翔如此桀驁的態度後,肯定是會不滿的,這會兒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罵東瀛使團呢。
顯然,鬆江智郎的判斷是正確的,衛學海走後,他能明顯感覺到以毛威為首的一眾大宣理藩院官員們對他們東瀛使團的態度變得冷硬了不少。
德川大翔也明顯感覺出來衛學海走後現場的氣氛不太對勁了,他看著一個個板臉冷眼的大宣官員們還有些惱火。
若不是鬆江智郎硬拉住他往外賓館深處走,指不定這位“東瀛皇子”還要跟毛威等理藩院官員發生衝突呢。
從外賓館拂袖離去的衛學海陰沉著臉上了轎,為他執鞭駕馬的謝良見自家主子臉色不佳,有些擔憂地問道“老爺,小的看您臉色不佳,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就是被個東瀛的紈絝給氣著了。”衛學海陰聲道“區區一個紈絝,也他媽敢在老兒麵前擺譜,真是嫌命長了。”
謝良瞪直雙眼,難以置信道“老爺,小的沒聽錯吧?東瀛小邦的人還敢給您臉色瞧?”
正在氣頭上的衛學海將方才德川大翔桀驁不馴的言語重新複述了一遍,正執鞭趕馬的謝良聽完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不是……他……他那什麼德川大翔很了不得嗎?來我宣京怎還敢如此無禮?”
“這就是在自個地盤憑著家世背景橫慣了,真以為自個是什麼人物了。”衛學海冷笑一聲,嗤道“且看著吧,他橫不了多久……”
謝良深以為然道“這事要是傳出去了,瑞爺絕對受不了,指不定抽出刀當街就得砍了這貨……”
衛學海嘴角一抽,還真沒法反駁謝良這話。
閆瑞是什麼尿性,他這個死黨再清楚不過了。
就閆瑞那對外嗜殺的凶性,要是讓他知道德川大翔敢如此臭屁,那他還真可能乾得出來當街砍殺德川大翔的事來!
“閆瑞什麼身份的人,下場跟一個外邦紈絝較真也太丟份了。”
衛學海一邊敲擊著轎窗,一邊說道“人就是個妄自尊大,沒長大的小屁孩,惡心惡心他就得了……”
“良子,待會兒送我回府後,去周王府邀周王爺來咱們府上用宴,我得從他那兒借點閒出屁的宗族子弟了。”
謝良雙眼一亮,瞬間明白衛學海這話裡的意思了,“老爺真是高,讓那些整日沒事做的小王爺們過來拾掇拾掇這什麼德川正合適!”
……
皇宮,禦花園內。
坐在禦湖邊躺椅上,手捧魚食的楚天耀背對著身後的沙東行笑道“你是說,衛學海那家夥被東瀛使團的人氣得不輕?正尋思著出損招惡心人家呢?”
挨近楚天耀身側,身穿淺黃袍服的太子楚佑極正小心翼翼地給自個父皇倒茶。
“是,據說把靖國公氣得不輕的那位東瀛人,名為德川大翔,是東瀛幕府將軍的德川勇和的兒子。”沙東行彎下腰,恭聲稟報道“屬下探了探理藩院的口風,據說此人甚是無禮,言談舉止分外桀驁,惹得靖國公很是不快……靖國公這會兒還邀了周王爺用宴,似是想讓宗室裡的小王爺們去收拾收拾這德川大翔……”
“哈!”
楚天耀大樂,將一手魚食撒入湖中,“衛學海這家夥折騰人最是厲害,就由他去吧。”
邊上,太子接過楚天耀遞來的魚食盒,又將一杯剛倒好的茶遞到他手中,“父皇,剛才兒臣也聽沙副督說了那德川大翔是何等的無禮桀驁了,依兒臣看,反正父皇已向群臣宣定發兵東瀛的決議了,也用不著多跟東瀛使團客氣了吧?何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何不乾脆把東瀛使團一並收拾了?”楚天耀笑嗬嗬地打斷道“你是這個意思吧?”
“是……”
“傻孩子,都聽沙東行把外賓館的情況說的那般仔細了,難道你就沒聽出來那東瀛使團的領頭人鬆江智郎,實際跟那什麼德川大翔不是同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