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而過,轉眼間便來到了巳時末,距離午時正刻也就小半個時辰而已了。
作為及笄之宴舉行地的保和殿內外,已能看見有不少人們來回進出了,清一色地都是年輕男女。
這其中自然是以青年男子居多,女子多是宗室公主亦或同楚芷蘭同輩的高官千金們,她們出現在這,更多是作為襯托宴會主角安樂公主的綠葉而來的。
“劉兄好久不見,沒成想今日公主殿下的及笄之宴你也回來了。”
“害,是張兄呀,當真是許久未見了,不知令尊令堂身體可還安好?”
“喲,靖哥也來了哈,我還以為你擱西北駐軍呢。”
“今兒是公主殿下的及笄之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第一時間趕回來不是?”
殿內外,隨處可聽見青年才俊們的相互攀談之語,場麵可稱得上是熱鬨非凡。
“咦……嘉哥兒,那人是誰啊?咋長得那般矮?”
殿內,最為靠前的座次上,一五官端正的少年有些好奇地指了指對麵靜坐的粗獷男子。
“他?”同少年講話之人的嘉哥兒是個與其年紀不分上下的白衣少年,他抬頭望向對座的粗獷男人後,不屑嗤笑道“據說是從東瀛來的倭夷,好像這家夥在東瀛境內有些來頭。”
“謔,我倒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原來是路邊野狗啊!”少年彎嘴譏笑,有意無意地放高了聲調。
顯然,他是故意放高聲量貶損坐在對麵的德川大翔呢。
果不其然,聽到他人有意侮辱自己的德川大翔確實生惱了,他頂著一張黝黑的大臉惡狠狠地瞪了眼說話的少年人,甕聲嗆道“肆意言辱他人,足見家教不堪,秉性頑劣。”
“你說誰?”少年郎橫眉起身,麵色不善得看向德川大翔。
倒不怪這少年如此生氣,要知道,他乃安慶殿大學士蕭華的長子蕭昱良,出自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說他家教不堪,這跟指著他鼻子罵他祖宗十八代有何區彆?
德川大翔斜著眼不去看他,“誰最先出言不遜輕辱他人,我說得就是誰。”
蕭昱良橫眉豎眼,正欲開口回擊他時,卻不料自己下方座位的人率先開口擠兌德川大翔了,“未曾開化的海上倭夷,也敢在我宣人麵前放肆,當真是可笑!”
說話之人樣貌威武,身穿紺紫色大襖,腰係一條虎頭寬帶,整個人的身形看起來格外健壯,溢出身外的陽剛之氣更是令人側目。
饒是見識有限之人僅觀察到他這份獨到的氣度,就能猜出這威武少年出自武將之家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說話之人乃當今西北駐軍大帥嘉勇侯遲驍威的長子遲逸豪。
“你是何人?”德川大翔剜他一眼,斥道“兀自插話好生無禮。”
“我是何人?”遲逸豪放聲狂笑,殺氣畢露道“能拿刀砍你東瀛倭夷之人!”
德川大翔的臉瞬間漲成豬紫色,“放肆至極,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竟敢如此妄言刀兵之事,倘交惡天朝與我東瀛之間的關係,你個黃口小兒能擔待得起嗎?”
他這話剛說出口的瞬間,在場眾人爆發出雷鳴般的哄笑聲。
起先與他發生口角的蕭昱良更是捧腹大笑起來,“當真是笑煞旁人,你個少識愚昧的東瀛倭夷,難道不知我天朝神兵不日就要踏平你東瀛小國的事麼?還一口一個交惡兩國的關係,我呸!似爾這般不恭不敬,蠻頭蠻腦的低劣小邦,我泱泱天朝,幾時將爾等放在眼裡過?”
蕭昱良的話引來周圍一陣附和與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