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鵲橋頭,楚天耀與妹妹楚芷蘭正並肩行走在人群之中。
看著橋下輕緩祥和的水流,楚天耀突覺著自己的心情好似也受到其影響一般,變得格外寧靜與平和了。
走在他前方的美豔少女忽地停住了腳步,巧笑嫣然道“真希望時間慢些呢。”
楚天耀略有不解的問道“突然說這話作甚?”
“因為時間要能再慢些,我就可以跟耀哥兒你多待些時候了。”楚芷蘭抱住他的胳膊,這次並沒有同往常那般又是蹭他脖子又是撒嬌的,而是異常老實地攬著他的胳膊。
“你這說的叫什麼話……我是你的兄長,你想跟我待著隨時都可以。”
“耀哥兒還是沒懂我的意思。”
“什麼意思?”
楚芷蘭低下頭默不作聲了,心中暗暗嗔吟道“傻哥哥,我說的是跟你獨處的時間呢……”
正當楚天耀疑惑她為何沉默時,緊跟在他兄妹二人身後的傅少卿忽地湊上前來,小聲朝他說道“主子,橋對麵的宣仁街出了亂子,咱們……咱們還是繞路走吧。”
“出了亂子?”楚天耀輕皺眉頭,問道“什麼亂子?出什麼事了?”
傅少卿神色複雜道“有人當街殺人了。不過……您放心,這會兒那當街殺人的凶犯已經被宣京府的人給抓了……就是……就是那兒畢竟是案發現場,現在官差正派人圍街清理呢……所以……不太方便往那邊走。”
“殺人?”
楚天耀眉毛直跳,“天子腳下,京城之內有人敢當街殺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少卿麵露糾結色,沉吟半晌後才說道“這事老奴也是剛聽前方探路的禁衛彙報的,所以對事件具體細節所知並不詳儘……隻是……隻是知道死的是對夫婦,而且還不是我大宣百姓。”
“什麼?”一旁的楚芷蘭也愣住了,“死的不是我大宣百姓?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死的還是外邦之人?”
“殿……小姐說的沒錯,死的那對夫妻確是外邦來客。”傅少卿一麵擦汗一邊回道“據說……死的那對夫妻,是來自佛郎機國的人。”
“佛郎機?”楚天耀麵露沉思色,遂又問道“佛郎機那地方小島分西南東北兩國,死的那對夫妻是哪兒的?”
“回爺的話,據說死的那對夫妻是佛郎機東國的。”
楚天耀麵露了然色,原來是西班牙啊……
佛郎機,是華夏自古以來對葡萄牙與西班牙二國的共稱,由於此二國都位於伊比亞半島,所以為了方便,就都稱二國為佛郎機,縱是細分起來二國時,也通常是以“佛郎機北”(西班牙)、“佛郎機南”(葡萄牙)來區分的。
楚芷蘭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問道“這對來自佛郎機的夫妻怎麼到咱大宣了?”
傅少卿麵露難色,支支吾吾道“這個……老奴也不知道……”
聞言,楚芷蘭偏頭看向皇兄,輕輕拽了拽楚天耀的袖口,“耀哥,外邦來人死在京城街頭,這事……傳出去不太好聽吧?”
“你說的沒錯。”楚天耀正色點頭“外邦來客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死在京都街頭,這傳出去確實有失我天朝威名。”
說著,他邁步朝宣仁街方向走去,“走吧,咱們去現場看看這宣京府如何斷案!”
楚芷蘭興趣大起,連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見此,傅少卿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遂又對著橋頭另一邊的燒餅攤打了個手勢。
後方,圍坐在燒餅攤前,一副勞工打扮的禦林禁衛軍統領啟翔拍著大腿站起了身,朝身前身後一眾精心喬裝後的禦林禁衛們吩咐道“傅公公已經給咱們知會主子的意思了……何安平,你拿著禁衛軍令牌去知會封鎖宣仁街的官差,給皇爺開個口子進去。”
被點了名的禁衛軍卒抱拳應聲道“屬下明白了。”
說罷,這名為何安平的少年禁衛便以極快地速度離開了啟翔的視線。
……
宣仁街。
在傅少卿的引路下,楚天耀兄妹二人暢通無阻地穿過了宣京府官差們封鎖的外街道,遂又無比輕鬆地來到了街頭巷口。
由於案發現場處於宣仁街拐口的街角,所以一眾官差們並未擋住側麵視角,而楚天耀他們所處的方位,正好能清晰看見整個案發現場。
隻見那平日裡清明透亮的青石板路上此刻已遍布鮮血,兩具麵目痛苦猙獰、傷口崎嶇的屍體呈仰天狀平躺在地,看起來尤為滲人。
見屍體現狀如此猙獰,楚天耀不禁有些後悔帶妹妹來湊熱鬨了,他略微擔憂地看了眼身旁的楚芷蘭,“芷蘭,你……”
“皇兄放心吧,我沒事。”楚芷蘭麵色如常,格外冷靜的說道“宮裡個那些大太監處罰奴婢的手段要比這嚇人多了。”
楚天耀滿頭狂汗,有些無奈地拍拍額頭“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沒少去看宮裡的大太監處置犯錯的奴婢?”
“我就是好奇。所以看過不少……”
聞言,楚天耀有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遂又朝身旁的傅少卿吩咐道“回宮後,告訴下邊的奴才,以後懲罰奴婢時不得讓公主、皇子們觀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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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卿忙點頭“奴才遵命。”
楚天耀等人這邊話音剛落,便聽案發現場周圍傳來一陣對話之聲。
“張仵作,要我說這屍體都用不著驗了,當時街上那麼多人看著柴家兄弟倆動的手,整個行凶過程都被許多人看了個真切……凶手和凶器也已確認,驗屍不純粹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