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色中,清風徐徐吹拂,沿路密林深陷黑暗不見一絲光亮,時不時有小動物從中竄出,跑到石階上借助月光,瞪起小眼睛望著行走在月色下的趕路人。
吳忠賢擦去額頭上的汗漬,這條石階攀爬兩三個時辰了,依舊不見儘頭,心中難免有些意亂,轉向身旁的夏清荷問道:“你每次回宗門時都這般麻煩嗎?咱們少說也行了兩個時辰了,現在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那倒不必...”夏清荷停下腳步仰頭朝上望了望,接著衝吳忠賢輕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宗門傍山而建,所以說上下皆可通行,若是從自山上而下,可借助滑索軌道通行,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可抵達宗內...我一般都走那條路的...”
吳忠賢頓時無語地看向夏清荷,說道:“那你之前為何不早說?!”
“不關我的事唉!都是大師姐的主意!”夏清荷連忙擺手為自己開脫道。
吳忠賢忽覺這丫頭也是大坑!
眾人繼續前行數十步,隻見一座寬敞的石砌平台出現在眾人麵前,當吳忠賢走上平台眼見一位黑衣老者,麵帶厲鬼麵具盤坐在蒲團之上。
夏清荷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位就是鬼仆神使,從這位老者的裝飾來看,此人應該是三惡道之一,同是二品修為,但卻精通鬼道秘術,你且小心些...”
吳忠賢耳垂感受著少女若蘭若芷的呼吸,弄得有些癢,心中一動,笑著說道:“你家公子可不是誰都能捏幾下的泥人,而且你不打算表示一下嗎?”
“你怎麼就成我家的了!?”夏清荷臉色發燙,羞澀無比,眼睛急忙飄向四方,看看其他人的反應,是否都聽到了,接著急忙小聲說道:“什麼表示啊?你肯定不懷好意!”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吳忠賢笑著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少女眼前,輕聲說道:“我不是你家的人,而你是我的人”81.????
“至於表示嗎...”吳忠賢雙手負在伸手,悠然地笑道:“如此緊要的關頭,你不打算給少爺一個幸運之吻嗎?”
夏清荷頓時被羞得的眼泛水花,麵若桃花,急忙揮起小拳頭砸在吳忠賢的身上,呢喃道:“你這個壞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這些事情!”
“這也不耽誤啊?”吳忠賢笑著攤開雙手,接著將臉轉過去,看向不遠處的厲鬼老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中裝出一副略帶憂傷的神情,語氣低沉地說道:“我見這位老者所凝聚的氣勢絕非善類,其實說實在的,我也沒有太大把握,畢竟世事無常,劍下無眼,誰都不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你說是吧。”
夏清荷看見到後者這副模樣,心中沒緣由地一緊,雖說她深知後者心性絕非如此,就算是在少女腦海中在下一秒最先劃過的念頭,就是懷疑麵前這個男人在花言巧語欺騙她...
“你聽沒聽過這樣一段話。”吳忠賢眼中飽含深情地看向少女,輕輕將少女緊握成拳的素手攥在掌心中,緊緊包裹。
這個舉動在一下秒頓時讓夏清荷心跳少跳一拍,感受著後者掌心的溫熱,不知不覺見就鬆開緊緊攥起的拳頭,迎上後者的掌心。
掌心對掌心,二人在此地心意相通,十指相扣。
夏清荷餘下的左手也在不經意間,輕輕放在後者的肩膀上,在那一刻甚至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
這並不會從實質上提升後者的獲勝把握,但她就是想通過掌心的殘留的溫熱,來安撫麵前這位男人焦躁不安的心,少女的心思就是這麼簡單。
“什麼話?”夏清荷微微頷首看向吳忠賢,桃花眼既是春意也是迷離,輕輕問道。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吳忠賢笑著伸出手指,輕點了下少女的瓊鼻。
夏清荷剛聽到第一句之時,整個人便深深陷入其中!
少女情竇初開,芳心中的情愫,宛若千絲萬縷的絲線,一層層將她纏繞其中,說不清道不明,這不正暗合吳忠賢所說那般。
情不知從何時起,許是第一眼見到你吧,也不知道為何,我竟會深深陷入其中...仿佛是心中另一個自己,輕輕伏在耳邊對夏清荷說道,等她回過神來,便焦急地問道“後半句呢?”
她知道一定還有後半句,那才是麵前這個男人真正要對自己所說的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吳忠賢笑著說罷,便起身向高台厲鬼老者走去,不在後頭看少女一眼。
當年小爺靠著這一手欲擒故縱,四海通吃...吳忠賢心中暗道,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想要拿捏夏清荷對他來說,不要太簡單了...
“好痛...”夏清荷眼角緩緩滑落兩道清淚,少女的心房的某一塊,隨著吳忠賢的身影遠去,而一同消失不見!仿佛被人硬生生拖走般,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石階上,掌心放在自己心口處,感受著後者殘留下來的餘溫。
當吳忠賢無所牽掛起身時,那種無法言說的疼痛,衝著少女的全身,而她也想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身影是從何時刻印在自己的心房之中。
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生!
吳忠賢緩緩走到老者身前,雙手微微抱拳,悠然地說道:“你想比試什麼?”
厲鬼老者雙手結出一法決,語氣低沉地說道:“老夫為三惡道之一的餓鬼道,我這關的試煉很簡單,隻要你能不通過觸碰我,就能讓我從這蒲團上挪動一步,就算你通過試煉。”
就這麼簡單?吳忠賢有些吃不準這老頭在搞什麼名堂,捏著下巴圍繞著老者轉上幾圈。
厲鬼老者說罷就閉上雙眼,不再多說,仿佛是在示意吳忠賢,你隨意...
“得罪了。”吳忠賢大喝一聲,接著抬起左腳向石板地麵猛砸下去!
“咚!”
一聲偌大而又沉悶之音,回蕩在四周久久不散!
此地有異!吳忠賢頓感不妙,這一腳足有他五分力道,雖未使用全力,但足矣將這一片片石板震蕩而起!
“十方鬼差?有點意思。”列夫子坐在石階上,左手輕輕搖動蒲扇,右手從背袋中翻出兩個鮮果,一個留給自己大快朵頤,另一個遞給身旁的莫劍七,這是丫頭現在可是自己的心頭肉。
莫劍七接過鮮果,目不轉睛地盯著高台之上的二人,見那石板在吳忠賢重擊之下毫發無損,頓時好奇地詢問自己剛認下的便宜師父,說道:“師父你看!這石板好生堅硬,二品修士都震不碎!”
列夫子寵溺地看著莫劍七,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石板就是普通石材所製,關鍵之處不在石板上,而在那個老匹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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