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前腳剛走,武惠妃就帶著鹹宜公主找到了溫室殿。
鹹宜公主在殿門外麵又哭又叫,李隆基也沒辦法再假裝睡覺,隻好吩咐內侍開門,放武惠妃母子進來。
雖然恨不得大罵李隆基不要臉,但鹹宜公主隻能憋在心裡,抹著眼淚叫屈:“父皇啊,你可要為女兒做主,高力士的人都欺負到女兒的頭上來了……”
“哦……誰敢欺負朕的女兒?”
李隆基伸手輕撫漂亮的胡須,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鹹宜公主抹淚道:“女兒擔心母妃白天喝多了,便讓楊洄陪著女兒進宮探望。誰知道高力士手下的監門衛根本不買女兒的帳,直接把你女婿抓走了。父皇,你可要替女兒做主啊!”
“你說的楊洄啊?”
李隆基登時拉下臉來,“朕還沒找你問罪,你竟然跑來找朕要人?禦史台的人屢次彈劾楊洄無視律製,夜間擅入宮闈。今晚監門衛加強巡邏,他被抓了個現行,你還好意思替他求情?”
鹹宜公主急忙跪在地上狡辯:“父皇,當女婿的回家探視母親難道不行嗎?咱們大唐可是以孝治國。”
李隆基冷哼:“天子家事,豈能等同百姓?寡人十幾個女婿,二十多個兒子,若是人人都像楊洄這樣擅自入宮,成何體統?”
“父皇……”
鹹宜公主現在總算明白,自己母子加上李琩徹底失寵了,“你讓高將軍放了我郎君吧,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李隆基冷哼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朕已經下旨將楊洄革去衛尉少卿之職,杖責二十,貶往河南縣擔任縣令。”
河南縣是大唐六個赤縣之一,縣令是正五品,但跟衛尉少卿沒法比,而且離開了長安,等於斷了武惠妃一條臂膀。
不過,總算保住了楊洄的人頭,鹹宜公主也隻能哭著謝恩:“謝父皇。”
李隆基的目光又掃向武惠妃:“武氏,朕適才在睡夢中聽到你在溫室殿外吵鬨,所為何來?”
“我……”
被李隆基冷峻的目光盯上,武惠妃不由得打了個冷噤。
在此之前,這種眼光,她從來沒有見到過。
“說!”
李隆基厲聲叱喝。
武惠妃定了下神,說道:“臣妾想著今天是聖人的吉日,讓三郎一個人睡有失妻綱,所以前來陪伴聖人。誰知道高力士攔在殿前,不讓臣妾進門,因此吵鬨起來……”
李隆基冷哼:“朕聽高力士說你懷疑朕召娼妓入宮?武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大放厥詞!”
“臣妾沒有說!”
武惠妃咬死不承認,“我隻是聽說有一頂肩輿來到了溫室殿外……”
“你敢監視朕?”
“沒有,臣妾來到溫室殿方才聽小黃門說的。”
“哪個小黃門?”
武惠妃咬著嘴唇不說話。
李隆基冷哼:“不說是吧?待會回你的紫宸殿看看去吧,朕已經下令將今夜在溫室殿值勤的所有奴婢全部杖斃,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