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朝史思明使了個眼神,毫不猶豫的吩咐道。
史思明解下腰間的褡褳,從裡麵摸了兩錠金元寶拍在了楊釗麵前,惡狠狠的道:“如果你敢耍我們,我保證讓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楊釗興奮的摸過元寶掂了掂,接著從袖子裡拿出李瑛昨夜寫的文牒:“喏……自己看!”
安祿山摸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連聲道:“真是失敬、失敬,兄台果然與太子殿下交情不淺。”
“那是。”
楊釗舉起瓷碗又喝了個底朝天,大吹大擂:“太子和壽王比鄰而居,我隔三差五就去看望堂妹,自然跟太子熟的很……對了,你們找太子意欲何為?不說明白,我可沒法給你們通稟。”
“行,俺說給你聽。”
安祿山略作思忖,頷首應允,又吩咐史思明:“你讓門外的兩個兄弟盯緊點,任何人不許靠近。”
“好!”
史思明起身出門,隻留下安祿山和楊釗對坐。
安祿山當下把來長安的目的大致的對楊釗說了一遍:“俺義父張守珪麾下有個叫白真陀羅的契丹將軍,這人貪汙軍餉,被俺義父削了官職,他便誣告我義父謊報戰績,惹得聖人勃然大怒。”
“俺義父擔心自己蒙冤,於是讓俺跟史思明帶了金銀財寶來長安活動,結識幾個達官貴人,讓他們在聖人麵前幫忙說些好話,洗刷冤屈……”
“原來如此。”
楊釗對安祿山的話半信半疑,但卻記住了他隨身攜帶金銀財寶這句話,當下便動起了歪腦筋。
“嘿嘿……咱們兄弟喝了這杯酒,也算自己人了,要找太子殿下出頭也不是不行,但那得看你有沒有誠意。”
安祿山拍著胸脯:“隻要能幫上義父,俺絕對有誠意!”
“在下指的誠意是這個。”
楊釗從袖子裡掏出金錠,在安祿山眼前晃了晃。
安祿山伸出了五根手指頭:“實不相瞞,在下這趟來長安帶了這個數……”
“五十兩?”楊釗猜測。
“五百兩。”
安祿山給出了答案,“外加價值萬貫的夜明珠一顆。”
“我操,你們都督這麼有錢?”
楊釗驚呼一聲,心中暗自後悔介紹費要少了,早知道張守珪這麼有錢,自己至少應該索要五十兩黃金。
安祿山似乎看透了楊釗的心思,笑道:“楊兄儘管放心,隻要太子殿下肯幫忙,在下還有重謝予你。”
“那好,明天等我消息。”楊釗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痛快的答應下來,“你們住哪裡?”
安祿山道:“開化坊鵬程客棧。”
楊釗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讓我有事到皇家戲苑找他,明天你們在客棧等我消息。”
“乾了這碗酒,一言為定!”
安祿山揚起頭,將瓷碗裡的米酒一飲而儘。
又過了一個半時辰,鼓樓上的晨鐘響起,長安城的宵禁結束了。
連續熬了兩夜,再加上喝了酒,楊釗已是疲憊不堪,醉醺醺的起身抱拳:“安兄,我先回家睡個覺,明天下午去鵬程客棧找你。”
“楊兄慢走!”
安祿山也不挽留,恭恭敬敬的把楊釗送出酒肆,一起走出了長興坊,在大街上分道揚鑣。
“祿山,就這樣讓他走了?”
史思明望著楊釗遠去的背影,唯恐被騙,“萬一這廝不去找我們怎麼辦?”
安祿山笑著拍了拍史思明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經看清了文牒上寫的地址,這廝就住在道德坊清心巷,他敢騙我,老子剜出他的心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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