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坊,日昇賭場。
儘管長安城已經進入了宵禁,但這個賭場內依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這些賭徒們將會在賭場裡玩個通宵,因此根本不用擔心宵禁。
而且,隻要不出長興坊,在坊內是可以隨便走動的,這裡麵酒肆、青樓、客棧一應俱全,就像是長安城中一個獨立的小城池。
“楊大郎,你又輸了!”
莊家將楊釗麵前僅剩的兩貫錢全部收走,“有錢就下注,沒錢騰地方,彆占著茅子不拉屎!”
前天晚上從太子府領了二兩黃金,楊釗並沒有回家,他一個光棍哪來的家?
他拿著太子的文牒叫開了長興坊的門,一頭紮進了“日昇賭場”,從昨晚一直賭到現在。
他把二兩黃金換了二十貫銅錢,體驗著財大氣粗的感覺。
楊釗一開始手氣不錯,半夜贏了十來貫,但天亮之後運氣卻急轉直下,從晌午到現在不僅把贏得錢全部輸了回去,就連二十貫本錢也全部輸掉。
“我操,你們賭場一定抽老千了!”
楊釗不甘心的罵了一句,磨磨蹭蹭的從賭桌上退了下來。
他玩的這個牌局屬於賭場的高級場,最低賭注一貫。
擱在以前,楊釗是絕對不敢上桌的,是李瑛賞的二兩黃金才給了他上桌的底氣,沒想到最終輸了個褲衩不剩。
楊釗心裡不服氣,打算找賭場的莊家借點錢翻本。
“兄台,借我五貫錢,不管輸贏,明天一定還上。”楊釗拱手陪笑,就差跪在地上磕頭哀求。
“你何許人,臉這麼大?”
長著麻子臉的賭場老板正在看胡姬跳舞,聽了楊釗的哀求上下打量了一番,望著陌生的麵孔,立刻發飆。
“有多遠滾多遠,在我這裡輸的傾家蕩產的多的是!日昇賭場,不借不賒,有錢你就賭,沒錢你就滾!”
“咳……”
楊釗挺起胸膛,叉手道:“實不相瞞,我乃壽王妃的兄長,豈會欠你區區五貫錢?不管輸贏,明天晌午之前定然還你!”
“跟我吹牛皮?”
麻子老板一巴掌抽在楊釗的臉上,“你是壽王妃兄長?老子還是壽王他爹呢,給老子滾遠點!”
馬上過來幾個看場子的打手,就要把楊釗轟出賭場。
“慢著!”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體型魁梧,但卻異常肥胖,年約三旬出頭,頭頂梳著小辮,膚色偏黃的胡人。
“和氣生財,這位是我朋友,諸位給個麵子!”
見這個胡人身後還跟了幾個同伴,而且都是魁梧雄壯的漢子,衣著也是不俗,賭場的人便放了楊釗一馬。
“算你小子走運,今晚讓你在賭坊裡過夜了!”
這年頭的長安是個國際化大都市,彆說胡人見怪不怪,就算是突厥人、波斯人、吐蕃人,甚至是黑皮膚的昆侖奴都是屢見不鮮,京城的百姓早就習以為常。
“多謝兄台!”
楊釗也不知道對方因何幫自己說話,病急亂投醫,情急之下向對方借錢:“我乃壽王妃兄長,閣下可否借於我五貫錢一用?明日晌午定然如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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