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鬥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賀知章聽完之後不由得拍掌叫好:“好一個天子呼來不上船,簡直是將酒仙刻畫活了。”
接著話鋒一轉,帶著疑惑道:“不過呢,這個左相怎解?看詩詞的意思說的好像是李適之,不知殿下因何稱之為左相?”
“臥槽,盜詩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不就出破綻了嘛!”李瑛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曆史上的杜甫是在十年之後才寫下了這首《飲中八仙歌》,那時候大唐已經由開元進入天寶時代,李隆基在政治上做出改革,設立左相和右相,
擔任中書令的李林甫為右相,而兵部尚書李適之則登上左相之位,因此杜甫在詩中稱呼李適之並無不妥,而李瑛現在就把李適之稱為左相,則明顯出了紕漏。
“那個……事情是這樣的。”
李瑛開始圓謊,“前些日子,我進宮麵聖的時候,父皇曾經跟我提起打算改革相製,設置左、右二相。李適之如今正當壯年,官拜兵部尚書,很有可能繼牛仙客之後登上相位,故此……寡人在詩中稱之為左相,也算是一個小預言吧,沒想到卻瞞不過賀監的火眼金睛。”
賀知章恍然頓悟:“原來如此啊,放眼整個朝堂,確實也就是李適之最有資格拜相了,看來老夫以後得多跟他親近親近。”
隨著談話的深入,兩人也逐漸進入了花園深處,瞅瞅四下無人,李瑛便開門見山的請教:“此番勞動賀監駕臨詩館,孤還有一事請教,還望為寡人解惑。”
“太子請講?”
賀知章並沒有反感李瑛挖坑,坦蕩的問道。
李瑛道:“孤的嶽丈杜希望在兗州泗水縣擔任縣令多年,頗有政績,百姓稱頌。多年來一直未能升遷不說,卻在數日前被戶部核查賦稅的郭滿堂以收稅不利、欺君罔上的罪名免去官職,下在大獄。因此孤想問問賀監可知道此事?”
“老夫知道此事。”
賀知章撫須將這件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半月前,戶部尚書裴寬在早朝上稟報,由於北方許多地區出現了旱災,導致賦稅銳減,長安糧倉告急。
李林甫卻說區區旱災不足以影響賦稅,肯定是許多地方官員借機中飽私囊,惹的聖人勃然大怒。於是命令李林甫負責徹查此事,將賦稅下降最嚴重的三個縣的縣令貶為庶民,並發配到嶺南做苦役,以儆效尤。
“果然是李林甫從中作梗!”
李瑛總算弄清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無奈的歎息一聲:“杜希望治下的泗水縣百姓樂業,豐衣足食,前年的稅收高居河南道前十名,去年雖然有所下降,但也排在四五十名,把這樣一位百姓交口稱讚的父母官下獄,如何讓百姓心服口服?”
賀知章撫須道:“杜希望的名聲,老夫也聽說過,是否需要我在早朝上代為申冤?”
李瑛拱手致謝:“賀監今年已是七十八歲的高齡,再有幾年便可以致仕回家,安享晚年。如今李林甫權傾朝野,我絕不能讓賀監為了我與之樹敵。”
賀知章的品級雖然跟正三品的李林甫相差不大,但權力卻是天壤之彆,賀知章內心深處也不想得罪李林甫,免得晚節不保。
“自從張相被貶到荊州後,牛仙客幾乎就是應聲蟲,李林甫說往東他不敢往西,李林甫說打狗他不敢罵雞。致使朝中附言趨勢之輩、阿諛奉承之徒愈來愈多,朝風日下,本官已有致仕退隱的想法……”
賀知章撫須感慨,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
李瑛道:“賀監請放心,孤的承徽杜氏已經前往京兆杜氏求援去了,如果無人肯站出來。孤便親自入宮向父皇討個說法,問問杜希望何罪之有,卻要被革職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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