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北庭綠草茵茵,水土肥沃,並沒有李瑛出征前想象的漫天黃沙,植被凋零。
天山山脈的積雪融化之後在北疆恣肆流淌,造就了肥沃的土地,使得這片土地成為了最優良的馬場。
李瑛騎在馬上,放眼遠眺。
隻見藍田、白雲、綠草、河流構成了一幅美不勝收的夏日畫卷。
田野間到處都是馬匹、牛羊在悠閒的吃草。
“這景色真美啊!”
漂浮的白雲遮擋了陽光,清涼的北風從蒙古高原吹來,讓李瑛忍不住有些心曠神怡。
穿越之前,李瑛曾經去過北疆旅遊,知道這是個水流充沛,土地肥沃的風水寶地。
一千多年前的準噶爾平原卻更加富饒肥沃,田地裡的莊稼欣欣向榮,河流裡魚蝦成群,草地裡牛羊成群……
不到北庭來,困在長安的李瑛實在無法想象大唐的邊疆竟然如此富饒。
就在這時,一陣吵嚷聲破壞了這美麗的畫卷。
李瑛循聲看去,發現征兵處有十幾個胡人在與登記造冊的官吏爭吵。
大唐是個多民族融合的國家,他的子民不僅僅隻有漢人,還有許多邊疆的少數民族,甚至還有一些突厥人與吐蕃人。
按照大唐的律製,隻要胡人願意加入大唐,並且遵守大唐的律法,就可以成為大唐的百姓。
這些成為大唐子民的異族人不僅可以享受和漢人相同的待遇,從事農業、商業、工業等各行謀生,還能參加科舉,擔任官職,也能從軍入伍,上陣殺敵。
“憑什麼讓我們做輔兵,你這是瞧不起我們鐵勒人?”
為首一名栗發褐眼,身材魁梧,年約三旬出頭的漢子,正在與登記官爭吵。
“都是大唐的子民,憑什麼你們漢人來了就可以充當屯兵,甚至是正兵,而我們鐵勒人隻能做輔兵,去乾雜雜活?”
登記官不耐煩的在桌案上一拍,訓斥道:“吵吵什麼?這又不是老子定的,自從北庭都護府設置以來,到現在將近三十年了,一直都是這個規矩。
漢人從軍可以直接成為屯兵甚至是正兵,你們胡人就得先從輔兵開始做起,如果表現好了,自然會有人提拔你們做正兵。”
聽了登記官的話,前來報名的漢人無不昂首挺胸,流露出自豪的目光。
大唐盛世,漢人是高貴的民族,雖然律製說各民族平等,但在西域這片土地上,漢人就是高出胡人一等。
為首的鐵勒漢子提出質疑:“那行,我們不跟你們漢人攀比,可剛才那幾個黨項人為啥就被調去擔任正兵,卻讓我們做輔兵?這是何道理?”
在他身後的鐵勒人紛紛附和:“懷恩說的是,憑啥讓黨項人做正兵,讓我們做乾雜活的輔兵?”
剛剛登記完的七八個黨項人聞言,紛紛擼起袖子,扭頭回來和鐵勒人吵成一團。
“你們鐵勒人算個什麼狗屁東西,敢和漢人、還有我們黨項人相比?”
“鐵勒是狗,吃飽就走!你們鐵勒人膽小怕死、懶惰散漫,就應該乾雜活!”
鐵勒人平常讓著漢人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黨項人也要欺負他們,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黨項人才是狗,你們是豬,隻配做奴隸的貨!”
“我們鐵勒人好歹有一千年的曆史了,你們黨項人算個球!”
“狗娘養的鐵勒人,你們罵誰,老子弄死你們信不信?”
兩撥胡人破口大罵,擼起袖子來就要打群架,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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