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李隆基聞言,眸子裡的怒火這才稍稍消散。
“你去轉告蕭炅,命京兆府張貼告示,派遣差役上街巡邏,哪個再敢議論楊婕妤之事,給朕關進大獄處死!”
“遵旨。”
楊夀拱手領命,轉身而去。
午飯過後,李隆基與一身盛裝的楊玉環乘坐馬車,在右千牛衛的拱衛下離開興慶宮,前往芙蓉園遊玩。
“嗬嗬……臣妾總算重見天日了。”
楊玉環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愜意的瀏覽著長安的街景,開心不已。
與此同時,京兆少尹楊洄來到光祿寺拜訪裴敦複。
裴敦複此刻正在接受麾下官員的慶賀,準備前往禦史台走馬上任,聽說楊洄到來,急忙出門迎接。
“嗬嗬……楊少尹駕臨光祿寺,有失遠迎,還乞恕罪!”
裴敦複滿臉堆笑,笑容可掬的把楊洄迎進了光祿寺。
對於這位皇後娘娘的女婿,皇後黨的核心,裴敦複打心裡有些畏懼。
“裴相此言差矣,你現在已經貴為宰相,下官豈敢讓你迎接。”
楊洄來到光祿卿的辦公大殿,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裴敦複斥退屬官,又命令仆從端上茶水,“楊少尹請用茶。”
“多謝裴相。”
楊洄嘴裡道著謝,臉上並沒有多少恭敬之意,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屋裡隻剩下二人,裴敦複也就不再說場麵話,拱手道:“楊少尹,裴敦複今日能夠拜相,多虧了你讓我奏請此事,實屬意外。”
楊洄道:“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一句話就把聖人哄得龍顏大悅,看來他已經被我那個族妹迷得神魂顛倒了。”
“聖人確實對楊氏用情至深。”
裴敦複沒有多說。
他現在有些猶豫,不知道是應該繼續充當武皇後的馬前卒,還是應該逐漸和皇後黨劃清界限,一心一意的為李隆基效力?
楊洄轉動著桌案上的茶盞,說道:“聖人沉醉於女色之中,太子的機會就來了。裴相接下來的重中之重就是力爭讓太子進入東宮,重新掌權。”
“這……我隻是個平章事,中書還是由李林甫掌管,門下由李適之掌管,恐怕我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啊!”裴敦複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不是還有我們嗎?”
楊洄意味深長的問道,“莫非裴相以為做了宰相,我們就不是一個陣營了?”
“豈敢、豈敢!”
裴敦複連連賠笑,不敢得罪楊洄。
楊洄又道:“裴相雖然不能掌管中書與門下,可你現在手握禦史台,已經是兩人之下,百官之上。你儘早把禦史台的人完成換血,定然可以壯大我們的勢力,早日把太子推上皇位。”
“本官儘力而為吧!”
裴敦複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語。
楊洄又道:“下官今晚在長樂坊設宴,邀請王尚書、裴鴻臚、徐祭酒、鄧文憲等人慶賀裴相高升,還望務必赴宴。”
“嗬嗬……我看就不必了吧?”
裴敦複嘗試著想要推辭,“我這才剛剛登上相位,就與諸位同僚共飲,萬一被人彈劾結黨營私,豈不是會授人以柄?”
楊洄的目光突然變得不善起來:“裴敦複,你從前不怕結黨營私,現在又怕了?莫非以為我等不配與你共飲?我楊洄既然能把你推上相位,也能讓你下來,你可不要犯糊塗。”
裴敦複頓時露出尷尬之色:“楊少尹你這話說的,我裴敦複豈是過河拆橋之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家中設宴,邀請諸位同僚共飲。”
“也好!”
楊洄霍然起身,拱手道:“那我等今日黃昏便登門為裴相祝賀,告辭!”
裴敦複親自把楊洄送出光祿寺大門:“楊少尹慢走,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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