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慶節恨不得現在就跟李琦劃清界限,但李琦的太子一天不被廢黜,那他就是君,自己就是臣。
更何況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還是太子妃,蘇慶節也隻能硬著頭皮命下人置辦酒宴,款待李琦。
知道嶽父對待自己的態度,李琦也不說什麼廢話,隻是一個勁的喝酒,閒聊一些家長裡短。
蘇慶節與妻子盧氏還有兩個妾室陪在下麵,時不時的敷衍幾句,恨不得立馬就把李琦打發走。
廢黜皇後和太子的傳言已經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看起來大局已定,蘇家能不被連累就已經是燒了高香。
唯一能讓蘇家感到安慰的就是李隆基曾經對蘇慶節許下承諾,不管將來如何懲罰李琦,都不會因為蘇六娘太子妃的身份波及到蘇家。
就在宴客廳裡各懷鬼胎的時候,婢子琴兒依照李琦的叮囑悄悄走向了蘇六娘的臥房。
在這一年的時間內,她跟著太子妃回了幾趟娘家,期間還在蘇家短暫的住下過兩次,算得上輕車熟路。
而蘇慶節的臥室就在蘇六娘的隔壁,也正是琴兒此行的目的地。
路上偶爾撞見幾個婢女,琴兒俱都笑著打招呼:“上次來的時候,太子妃把頭釵忘在了臥房內,我去幫娘娘取了。”
這些婢女們認得琴兒,曉得她是太子妃的貼身大婢,自然不敢得罪,更猜不到她此行的目的是栽贓嫁禍。
左繞右轉,穿廊過院,琴兒很快就找到了蘇六娘的房間,而隔壁正是蘇家之主蘇慶節的臥房。
作為蘇家一言九鼎的存在,蘇慶節並沒有鎖門的習慣,琴兒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在房間內掃了一圈,快步走到床榻前,自懷裡掏出折疊好的龍袍塞到了枕頭底下,然後迅速的退出,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前院。
酒過三巡,李琦起身入廁,就看到站在門前侍奉的琴兒朝自己微微點頭,示意已經得手。
李琦會意,去了一趟廁所迅速返回,開始舉杯暢飲:“嶽父,世事無常,孤也不說多餘的廢話,隻要有酒喝,就要飲個一醉方休!”
“嗬嗬……太子好雅興。”
蘇慶節隻能敷衍著作陪,心中隻盼李琦早點回家。
李琦一連喝了五六杯,就開始東倒西歪,嘴裡說胡話。
“哎呀……阿耶,你怎麼把太子灌醉了?”
蘇六娘關心自家男人,忍不住責備起父親來,“不能再讓二十一郎喝了,我帶他去女兒的房間醒醒酒。”
蘇慶節一臉無奈,心道誰把你男人灌醉了,是他自己開懷暢飲,我勸都勸不住,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沒醉,我清醒著呢,孤還能喝!”
在來蘇家之前,李琦提前服下了醒酒的藥丸,雖然一口氣狂飲了七八杯,但此刻頭腦卻很是清醒。
他嘴裡胡亂嚷嚷,卻故意的東倒西歪,讓身體柔弱的蘇六娘無法攙扶自己。
蘇慶節無奈,隻能吩咐自己的妻子盧氏幫著女兒把太子攙扶回房間醒酒,看這樣子今晚八成是要住在這裡了。
“唉……”
蘇慶節無奈的搖頭歎息。
想自己的父親蘇烈威名赫赫,戎馬一生,所向披靡,征突厥、平蔥嶺、滅百濟、伐高麗,先後滅三國,皆生擒其君,最終被授予邢國公,配享武廟。
到了自己,怎麼會攤上這倒黴的事情,被李隆基當成了帝後爭鬥的棋子?
更可憐的是自己的幼女,怕是年紀輕輕就要守寡!
相比於憂心忡忡的蘇慶節,盧夫人的心態則樂觀的多,她認為就算皇帝跟皇後再怎麼爭鬥,應該也不會為難李琦,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