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的隊伍進入十王宅,動靜絕對不小,各個王府的皇子俱都聞訊來到門口,從窺孔中朝外麵查看,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
與監院太監們的想法幾乎一樣,大部分人都猜測這支隊伍是來查抄太子府的。
畢竟皇帝與皇後的矛盾已經鬨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李隆基甚至已經在朝堂上放話,要儘快廢黜李琦的太子之位,那麼太子府被查抄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隻有李琮與李亨判斷,這支隊伍更有可能是來查抄唐王府的,畢竟李隆基對李瑛的憎惡不在李琦之下。
唐王府的人也被嚇了一大跳,門童薛岩跌跌撞撞的跑向正房,向唐王妃薛柔稟報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有支官兵衝著咱們唐王府來了!”
薛柔聞言吃了一驚,內心強作鎮定道:“莫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讓諸葛主事出門瞧瞧是何情況?”
“奴婢遵命!”
諸葛恭鎮定心神,帶了數名隨從直奔府邸大門。
薛柔接著又派人把王禕、崔星彩、杜芳菲等人召集到正堂,告誡她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哭哭啼啼,以免丟了唐王府的臉。
“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啊?”
王禕一手攬著一個孩子,憂心如焚的追問薛柔。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這、這官兵怎麼殺上門來了,莫非是殿下犯了什麼事情?”
薛柔麵色平靜的叱喝一聲:“閉嘴,待會兒就知道發生了何事!”
正說話間,諸葛恭喜滋滋的返回,還沒進門就嚷嚷道:“王妃,來的是顏長史帶領的天策衛。”
眾人頓時長舒一口氣,王禕更是拍著胸脯道:“可把我嚇死了!這顏杲卿也真是,上門就上門,乾嘛還帶兵過來?莫非他想造反不成?”
“顏長史來做什麼?”
薛柔懶得搭理王禕,沉著臉問道。
她知道,顏杲卿帶兵闖入十王宅,絕對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往大了說這是造反!
“顏長史奉了殿下的命令,要把我們護送出城,前往靈州。”
諸葛恭語速飛快的說道,“請王妃娘娘與諸位夫人火速收拾細軟行囊,帶著幾個王子與郡主上路,奴婢與其他財物就不要帶了,全部舍棄。”
“啊……這是要跑路嗎?”
王禕一臉懵逼,大倒苦水:“我屋裡的家具可是秋天才剛置辦的,許多都是檀木的,就這樣舍了怎麼能行?”
薛柔急忙吩咐自己的貼身婢子回房收拾細軟衣物,並給自己的次子李健與女兒李曄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崔星彩與杜芳菲知道事情緊急,各自回屋收拾,隻有王禕哼哼唧唧的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磨蹭著不肯行動。
“王氏,我現在告訴你,夫君得罪了聖人,內侍省很可能會把我們唐王府抄了。你再磨蹭,就走不掉了!”
薛柔被王禕氣的氣血上湧,拉下來臉狠狠地訓斥。
想到靈州乃是邊關小城,再也不能住這種寬敞氣派的府邸,再也不能使用富貴典雅的檀木家具,再也不能享受前呼後擁的婢子侍奉,王禕頓時就沮喪不已。
“我不走,你們要走就走吧,我留下來看家!”
王禕發了狠,決心留下來,“我是聖人的兒媳,我的孩子是他的孫子,我不信他能害我們。父子之間能有多大仇恨,說不定過幾天矛盾就消了。”
薛柔苦勸:“王氏,你沒有聽過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嗎?你不知道武則天為了登上皇位,把自己的兒女都毒死了嗎?既然夫君下了這個命令,事情肯定非常嚴重,你就彆再愛財如命了!”
王禕卻是鐵了心留下來:“家裡光奴婢就有三四百人,咱們跑了,誰管他們?
庫房裡的銅錢是夫君這輩子的積蓄,十幾萬貫呢,難道就這樣舍了?
要走你們走吧,我留下來掌管這個家。我就不信,聖人能把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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