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看來你還是心疼楊氏這個賤人啊?”
鹹宜公主這才連聲冷笑,揮手吩咐十幾個紅著眼睛的叛軍道,“你們暫時先回來吧,金子回頭照賞不誤!”
這些個叛軍摩拳擦掌,悻悻的向後退去,臉上寫滿了意猶未儘。
蘇慶節仗劍大喝一聲:“給我退下,誰敢再對聖人無禮,老子宰了他!”
鹹宜公主瞥了蘇慶節一眼,目光複雜。
心道“侮辱的又不是你爹,你急什麼?造反就反的徹底一些,何必做婊子立牌坊?”
但蘇慶節勢大,手握右千牛衛以及還未完全交出去的左衛,鹹宜公主也不敢得罪他,便沒有反駁。
張寶善捧著盒子走到李隆基麵前,陰笑道:“太上皇,莫要生氣了,趁著時候還早,趕緊起草詔書吧!”
“悠悠蒼天,何薄於朕?”
李隆基憤怒的仰天長嘯一聲,轉身進入了華清殿。
楊玉環嚇得亦步亦趨,雙手抓著李隆基的胳膊不敢鬆手。
楊洄夫妻與張寶善帶了十幾個心腹尾隨而入,蘇慶節也帶著數十名心腹跟進了殿內。
“寫什麼?”
李隆基在桌案前坐定,放棄了抵抗。
楊洄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提前寫好的文稿,冷聲道:“按照我說的寫,錯一個字你的愛妃清白不保。”
“卑鄙小人!”
李隆基的心在滴血,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兒與女婿竟然這樣對待自己。
“朕自繼位以來,夙興夜寐,勤於政事。然年齡漸長,精力不逮……”
楊洄清了清嗓子,雙手握著文稿,一字一頓的誦讀。
李隆基雙目空洞,猶如提線木偶一樣按照楊洄敘述的起草,親筆撰寫禪位詔書。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張完整的禪位詔書起草完畢。
待字跡稍稍晾乾,楊洄摸起來審核了一遍,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錯,太上皇還是識時務的嘛!”
鹹宜公主問道:“玉璽何在?”
張寶善拱手道:“就在尹鳳祥的身上,隨身攜帶。”
尹鳳祥身為內侍省知事,負責掌管玉璽,這次來華清宮不知道待幾天,皇帝隨時會降詔,因此隨身攜帶玉璽出宮。
“快拿來蓋上大印!”
鹹宜公主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奴婢遵命!”
張寶善走出殿外,在尹鳳祥身上一陣摸索,從他背上的包袱裡搜出了天子玉璽。
鹹宜公主帶來的盒子裡有準備好的印台,用玉璽蘸了紅色的印泥,重重的蓋在聖旨上,就這樣“禪位詔書”製作完成。
楊洄接過來又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雙手交給張寶善:“張公公,你是殿中省副知事,這道聖旨由你跟我去大明宮當眾宣讀。”
鹹宜公主又對蘇慶節道:“蘇將軍,母後已經命鄧文憲控製了長安各門,並派人召集李林甫、裴敦複等人前往大明宮。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現在回城擁立太子登基。太上皇就留給你看守了,可千萬莫要讓他尋了短見。”
“太上皇包在我身上!”
蘇慶節情緒有些低落,並沒有因為造反成功而亢奮。
很快,楊洄夫妻帶著數十名隨從,與張寶善等十幾個宦官攜帶禪位詔書離開華清宮,快馬加鞭朝長安城疾馳而去。
曾經浪漫雅致的華清殿此刻冷冷清清,昔日前呼後擁的內侍全部被驅逐到他處,隻有驚弓之鳥一般的楊玉環陪著麵如土色的“太上皇”。
華清殿外,數百名叛軍手持長槍,將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軟禁在殿內,猶如籠中囚鳥,一步也不能踏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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