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三人不由分說的攙扶著李隆基起身離開了酒宴,走向已經在門前準備好的馬車。
“臣等恭送太上皇!”
除了李隆基放飛自我之外,在場的其他官員都隻是小酌幾杯,以免失態。
看到李隆基離席,眾人當即在東方睿的帶領下,紛紛起身送行,口稱“太上皇”。
等李隆基鑽進馬車之後,李瑛才按照計劃連續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阿嚏、阿嚏、阿嚏……”
“哎呀……聖人為國操勞,夙興夜寐,可千萬不要感染了風寒!”
南霽雲上前幾步,把剛從李隆基身上扒下來的龍袍披在了李瑛的身上。
“天氣寒冷,讓微臣為聖人加一件衣衫!”
“好好好……南卿有心了。”
李瑛莞爾一笑,假裝沒有意識到龍袍上身,抬著雙手招呼眾人道:“諸位愛卿,太上皇已經回行在休息去了,大夥莫要拘束,開懷暢飲便是!”
看到李瑛身披龍袍,一臉威嚴,東方睿第一個起身站出來作揖:“臣東方睿給聖人施禮了,吾皇萬歲萬萬歲!”
每次都被東方睿搶先,延州刺史丁懷德、夏州刺史蔣淵等十幾個官吏不甘落後,紛紛起身作揖:“臣等給聖人施禮了,吾皇萬歲萬萬歲!”
裴寬望著李瑛龍袍在身,一臉莊嚴,心中深感欣慰,同樣起身施禮:“臣裴寬給聖人施禮,吾皇萬歲!”
天策府的文武幕僚,在李泌、南霽雲的帶領下同樣紛紛施禮,高呼萬歲:“聖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諸位愛卿平身,等擇日舉行登基儀式之時再參拜朕也不遲,又何必急於一時?”
李瑛笑著先把裴寬扶起,又接著將東方睿、丁懷德等幾個刺史一一攙扶起來,和顏悅色,寶相莊嚴。
看到自己的丈夫龍袍加身,如當年所願那般登上了皇位,薛柔百感交集,眼眶情不自禁的濕潤了。
“二郎,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沒人知道這幾年你經曆了怎樣的煎熬。”
想起過去的幾年,李瑛常常從睡夢中驚醒,總是夢到被聖人處死在玄武門外,每日擔驚受怕,寢食難安,如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李隆基已經當眾許諾禪位,李瑛本來並不用上演黃袍加身的這一幕,但李泌唯恐李隆基出爾反爾,所以才策劃了這一幕加強版的“黃袍加身”,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
在群臣的參拜下,李瑛心情大好,舉杯與眾人共飲,喝了個酣暢淋漓,君臣儘興。
次日,李泌早早起床,帶著岑參、杜甫等人籌備登基事宜,雖然靈州比不得長安,但該舉行的儀式還是儘量不要少,以免寒酸。
經過裴寬與顏杲卿、東方睿等人的推算,五日之後,也就是十一月十六乃是大吉之日,宜祭祀、設壇、祭祖,於是便把登基之日定在了這天,同時等候更多的官員抵達靈州。
反正李瑛已經龍袍加身,成為了事實上的皇帝,所以儀式晚一些也不會影響大局。
接下來的幾天,又有接到公文的會州、原州、邠州、慶州、隴州、武州、秦州、渭州等附近十餘州的刺史相繼抵達靈州。
這些人進城之後,方才得知聖人這次是真的禪位給唐王,他自己在行在裡麵做上了太上皇。
靈武城內不隻有天策府的幕僚與靈州的官員,還有延州刺史丁懷德等四個外地刺史,再加上前任戶部尚書裴寬,所以大夥兒對李隆基主動禪位之事深信不疑。
更重要的是,李瑛允許這些外地的刺史覲見李隆基,並沒有將李隆基軟禁起來,這也打消了這些刺史心中的懷疑。
李隆基也非常識時務的沒有多說話,因為他深知這些刺史最多也就隻帶了三五十名隨從,自己就算告訴他們禪讓並非自己的本意又有何用?
最多換來一些憐憫與同情罷了,萬一惹怒了李瑛,把自己軟禁起來,怕是連太上皇的待遇都保不住。
“這個世上,唯一有能力幫朕爭奪帝位的,也許隻有王忠嗣一個人了吧?”
李隆基站在凜冽寒風中,舉目向西眺望,恨不能望穿千山萬水,看到王忠嗣從隴右疾馳而來的身影,而他也是李隆基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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