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非這就是報應嗎?”
李隆基在百花凋零的後花園踱步,長籲短歎。
行在外麵有數百天策衛輪流值守,全都是李瑛的心腹,如果李隆基想要出門逛街,他們並不會強行阻攔,而是前呼後擁的“保護”著他出門,亦步亦趨,寸步不離。
李隆基無可奈何,隻能放棄了逃離靈州的打算,耐心等著王忠嗣到來。
今日晌午用過膳後,楊玉環獨自去午睡,閒來無事的李隆基便一個人來到光禿禿的後花園散步,身後跟著四名侍女。
“父皇,父皇!”
就在李隆基愁眉不展之際,遠處忽然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呐喊。
李隆基扭頭看去,發現有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正快步朝自己走來,在稍微一愣神之後方才認出來者何人?
“咦……這不是八郎麼?”
就在李隆基愣神之際,李琚已經快步來到李隆基麵前,單膝跪地施禮:“兒臣常山郡王李琚護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
雖然李隆基從前並不喜歡這個老八,但這畢竟是自己的血脈,大難之後相見,頓生幾分親切之感。
急忙伸手去攙扶李琚:“哎呀……果然是朕的八郎,兩年沒見,朕快認不出你來了!”
父子二人一起來到涼亭之下敘話,李琚一臉同情的詢問起武氏母子政變的細節:“以父皇之城府,竟會被武氏母子算計?”
“唉……都怪蘇慶節這卑鄙小人!”
李隆基手撫花白的胡須,氣憤填膺的把這場政變的細節大致的說了一遍,最後道:“幸虧朕去年把你罰到了常山,否則此刻你也被囚在京城,吉凶難料啊!”
李琚微微一笑,陰陽怪氣的道:“嗬嗬……兒臣自成年之後就被囚於十王宅,不得自由,也不差這三年兩載。”
李隆基聞言頓時露出尷尬之色,解釋道:“八郎啊,你誤會父皇了,朕是為了讓你們兄弟和睦,手足相親,所以才讓你們集中住在十王宅,絕非你說的失去自由,我兒休要聽信小人讒言。”
李琚心中暗自冷笑,又譏諷道:“如果兒子沒有記錯的話,父皇當初可是對武氏言聽計從,後宮獨寵,我跟二哥還有五哥,要見父皇一麵難如登天呐!”
“唉……都是父皇瞎了雙眼,未能看清武氏的狼子野心。”
李隆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感覺這個小兔崽子哪是來探視自己的,分明就是來嘲諷自己的!
他娘的,堂堂大唐皇帝還真成了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了?
李琚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蘋果,也不跟李隆基客氣,“咯吱、咯吱”的啃了起來,邊吃邊問。
“對了,聖人說登基之後要冊封孤為魏王,食邑三千戶,不知太上皇有何看法?”
“聖人?哪個聖人?”
李隆基先是愕然,隨即反應過來,滿臉失落的道:“哦……你說的是二郎啊,好啊、好啊,是該把八郎的郡王改成親王了。”
見李隆基一臉落寞,李琚繼續試探,壓低聲音道:
“父皇啊,兒臣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什麼魏王我並不稀罕!
既然二郎能做皇帝,二十一郎能做皇帝,我八郎為何做不得?
我已在鎮州招募了萬餘兵力,我願意協助父皇重掌帝位,隻求父皇冊立我為太子,等你將來老朽之時傳位於兒臣即可。
若是父皇有此宏願,兒臣這就去把二郎騙來將他挾持,以他作為人質,護衛父皇逃出靈州,一起去鎮州扶持父皇複辟。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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