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枷鎖已經被打開,此刻他也跟在李光弼兄弟身後,並目睹了箱子裡的銀鋌變成了石頭。
他的心情本來極為沉重,但現在卻一下子就猜到了李瑛的意圖,頓時如釋重負。
李白非但沒有因為李瑛不救自己而失望,反而興高采烈,甚至大聲吆喝。
“李光弼啊,你得到了陛下的一百萬兩銀鋌,也該依照約定把我釋放了吧?”
李光進大怒,半截佩劍出鞘:“銀鋌在哪裡?你再胡亂吆喝,我殺了你信不信?”
“怎麼,你們兄弟想要出爾反爾,置長安朝廷的旨意於不顧?”
李白把脖子一伸,做出任憑宰割的姿態,“還是你兄弟倆想要私吞這筆巨響,打算招兵買馬,割據自立?”
“找死!”
李光進盛怒之下,舉劍向李白刺去,“你再信口雌黃,老子宰了你!”
李白一動不動,任憑殺戮。
李光進虛張聲勢刺出的劍隻能停在了李白的胸前:“你不怕死?”
李白大笑:“但求一死!”
“來人,把李白戴上枷鎖,小心看守!”
李光弼心情無比糟糕,對李白的稱呼也從“太白先生”變成了直呼名字。
馬上有幾個親兵衝了上來,七手八腳的給李白上了枷鎖,重新押解下去。
李光弼無精打采,不想說話。
李光進下令將馬車上的所有箱子抬下來,並全部打開展示給麾下的將士。
“諸位兄弟,大家給我兄長做個見證,偽帝李瑛狡猾奸詐,假裝答應用一百萬兩銀鋌贖回李白,誰知道卻送來了二十車石頭。”
李光弼扯著嗓子向手下的將士解釋這件事,“他們太壞了,隻在表層覆蓋了一些銀鋌,下麵的全都是石頭。”
士兵們默默聽著,有人相信了李光弼的解釋,但依然有些人懷疑李光弼兄弟玩了一出偷梁換柱的把戲,把太原送來的金餅和銀鋌窩藏了起來。
回到大營後,看到兄長憂心忡忡,李光進勸慰道:“兄長勿憂,這麼多將士親眼目睹,我相信朝廷一定會明辨是非。”
李光弼歎息道:“上位之人,本來就多疑,更何況現在兵荒馬亂,人言可畏,陛下很可能會懷疑我私吞贖金,圖謀自立。”
“那就修書一封給父親,讓他找河間郡王為我們向朝廷解釋,此乃李瑛的離間之計。”
李光進雙臂抱在胸前,拿出了應對之策。
李光弼頷首:“也隻能如此了。”
李瑛耍了這樣的一個花招,肯定不會再花重金贖李白了。
李光弼兄弟倆一商量,決定由李光進返回原州一趟,麵見父親李楷洛與蘇慶節,解釋這件事是李瑛的陰謀詭計。
就在雷萬春給李光弼送“贖金”的時候,李泌也派出了數十名能言善辯的間諜,悄悄趕往臨汾、洛陽、長安等地散布流言。
去洛陽、長安的間諜負責在城內散布李光弼貪墨了李瑛為李白贖命的一百萬兩銀鋌,企圖招兵買馬,割據自立。
混進臨汾的間諜則在酒肆、青樓散布另外一個版本的流言。
“李光弼在太平關打了勝仗後居功自傲,向武太後上書說太原之失應該由李欽負主要責任。
“他為了保存實力故意拖慢行軍速度,導致太原孤立無援,因此朝廷才任命李光弼為河東節度使。”
李欽手下的將領去酒肆喝酒的時候聽到謠言,立刻回去稟報李欽,直把李欽氣的火冒三丈。
“這個契丹狗真是小人,打了一場勝仗就得意忘形,居然踩著老子的肩膀上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年輕的李晟倒是能夠沉得住氣:“阿耶請息怒,坊間流言不足為信,也許是敵人故意挑破我們的關係。”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