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璘想讓李亨去徐州?想的美!”
張守珪這個老狐狸一眼就洞穿了李璘的意圖,自然不可能讓李偒這個少年身邊多個主心骨,當即一口否決。
“李偒又不是跟在李亨身邊長大,他這個伯父跟在身邊有什麼用?讓太子的乳母劉氏隨行即可!”
在張守珪的心裡,打算派自己的三子張獻誠與心腹公孫闊陪同李偒南下,順道監視安祿山的一舉一動,自然不可能讓李亨這個親王跟在身邊捉襟掣肘。
“喏!”
中書令唐嘉慶答應一聲,立刻返回“皇宮”回複李璘。
“燕王說了,京城政務繁忙,離不開太師,可由太子的乳母劉氏陪同前往徐州。”
“那好吧,就讓劉氏隨同太子前往徐州,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想法被張守珪識破,李璘隻能改變主意,暗地裡對劉氏交代一番,讓她到了徐州秘密培養勢力,拉攏一部分“忠義之士”為自己這個大唐皇帝效力。
這劉氏年近三旬,當初是李璘正妻謝氏的堂嫂,因為奶水充足被召入永王府給李璘的兒子做乳母。
後來劉氏的丈夫犯了死罪被處以極刑,劉氏自此便住在永王府,明麵上是李偒的乳母,暗地裡卻和李璘暗通款曲。
一介婦道人家,謀略自然不能和李亨相比,但李璘彆無他法,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姘頭的身上。
“陛下放心,妾身到了徐州自會見機行事。”
劉氏出自官宦之家,父親曾經做過五品的郎官,能夠讀書識字,因此對李璘交代的任務胸有成竹。
甚至在劉氏的內心,想要加深自己和太子李偒的親情,爭取將來取代謝氏成為“大唐皇後”,最不濟也要撈一個嬪妃當當。
次日清晨。
幽州朝廷的早朝在新建成的大殿內舉行。
皇帝李璘端坐在正中的龍椅上,燕王張守珪則坐在一旁,享受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天子一側設座的無敵待遇。
一百多名官員按照職位分列兩旁,由太師李亨、中書令唐嘉慶分彆領銜。
唐嘉慶首先拿出了安祿山的奏折當眾宣讀“楚王於昨日上書,請求設徐州為陪都,並由太子出鎮監國,陛下與燕王已經批準此事,諸位同僚可有建議?”
“陛下聖明、燕王聖明!”
唐嘉慶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紫袍的年輕官員站出來舉著笏板稱頌。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安祿山的長子安慶宗,今年二十二歲。
為了取得張守珪的信任,安祿山在出征的時候把長子安慶宗留在了幽州,表麵上是在朝廷擔任官職,其實質上是充當質子。
張守珪為了安撫安祿山,便給了年輕的安慶宗一個工部尚書的位置,反正都是名譽頭銜,哄安祿山高興而已!
除了安慶宗之外,幽州朝廷還有另外一個安祿山的嫡係擔任尚書職務,此人乃是安祿山的謀士張通儒,被任命為刑部尚書。
這是張守珪對安祿山的示好,六個尚書給了你的人兩個職位,也算是表達了自己榮辱與共的誠意。
但隨著安祿山勢力的不斷坐大,張守珪發現自己的威望已經被壓過,如果再不對其進行遏製,自己的地位遲早會被安祿山取代。
於是,自今年夏天之後,張安二人漸生嫌隙,甚至貌合神離。
張守珪不再積極向安祿山供應錢糧,翅膀長硬了的安祿山也不再依靠幽州輸血,而是以戰養戰,繳獲的物資錢糧同樣不再往幽州解送,這也使得兩大勢力之間的矛盾更加尖銳。
但表麵上,這對義父子還得表現的父慈子孝,無論張守珪還是安祿山都明白,倘若撕破了臉皮,雙方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李瑛勢力攻勢凶猛,已經控製了大唐百分之七十的地盤,洛陽朝廷能撐過今年就算燒了高香,如果張守珪與安祿山再分道揚鑣,那隻能讓李瑛各個擊破。
正是因為李瑛的強大,才讓張守珪勢力與安祿山勢力暫時保持著表麵的團結,不至於撕破臉皮。
張守珪掃了一遭在場的文武官員,招呼自己的三子張獻誠出列“孤命你擔任徐州節度使,與兵部侍郎田忌追隨太子前往徐州監國。”
張獻誠早就收到了老爹的指示,當下舉著笏板領命“兒臣謹遵父王之命!”
兩天之後,張獻誠、田忌率領一千人的護衛隊伍,保護著八歲的太子李偒,踏上了南下徐州的旅途。
同時,張守珪還交給了兒子一個任務,讓他調查禮部侍郎範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