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真是好威風啊,在大牢內還能對大理寺的獄卒呼來喝去!”
李琬沒想到李琮一見麵就暴擊,忍不住開口反駁。
“是你啊?哼!”
李琮聽到李琬的聲音,便把頭扭過去,背對著柵欄舉起酒杯喝了個精光。
“深更半夜你來做什麼?想殺就殺,想刮就刮,我一個字都不會交代!
還是那句話,竇氏是被刺客所殺,我懷疑此人是李瑛指使,為了自保方才買命頂罪,至於凶手是誰,我不知道……”
“大郎?”
劉華妃忍不住啜泣一聲,輕喚兒子。
李琮吃驚的扭頭,發現竟然是母親來到了大牢,吃驚的道“母妃?”
“大郎,你受苦了!”
劉華妃晃動著柵欄上的鎖鏈,讓李琬把鐵鎖打開。
李琬隻好從袖子裡掏出進門時從獄卒那裡討來的鑰匙,將鐵鎖打開,隨後推門而入。
“我兒受苦了!”
劉華妃望著囚房裡的陰暗的環境,不由得淚水盈眶。
李琬苦笑道“普通犯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你看大郎一頓四個菜,彆說罪犯就是尋常百姓也吃不起啊,母親不必擔憂!”
李琮摸起酒壺給自己又斟滿杯子“讓阿娘擔憂了。”
劉華妃上前握住李琮的手,關切的問道“大郎,你適才所說的是真?真是二郎陷害你?如果真是這樣,為娘就算死也要替你討回公道。”
李琬急忙開口“母親休要聽信大郎一麵之詞,更不能衝動,以免害了全家。
大郎是你的兒子,難道六郎與十二郎就不是你的兒子?
阿娘切勿意氣用事,將兒與十二郎放在架子上炙烤!”
聽了李琬這番話,劉華妃果然就泄了氣“大郎,你跟為娘坦白交代,竇氏到底是不是你殺害的?”
“滋溜”一聲,李琮舉起酒杯再次喝光“兒子有病嗎?我無緣無故的為何要殺害妻子?”
“那竇氏怎麼死的?”劉華妃追問。
李琮抓起一把黃豆,一個個的丟進嘴裡,邊吃邊道
“我早就交代了,有個刺客闖進我們慶王府,被竇氏撞見,他便揮刀殺人,又把我刺傷。
我懷疑此人是李瑛所派遣,為了自保方才買凶頂罪,五郎也讚同我的分析,否則他就不會包庇我。
我最多犯了隱瞞不報之罪,至於凶手到底什麼來路,我毫不知情。
即便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懷疑刺客是李瑛所派遣,目的就是為了除掉我……
六郎你也不用拿懷疑的眼神看我,雖然我與你是一奶同胞的親兄長,但是沒關係,誰讓我沒本事,我李琮認命了!
你儘管去抱李瑛的大腿,認這個偽君子做親哥哥,要殺要剮,我李琮認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聽了兒子的辯解,劉華妃淚如雨下,握著李琬的手哀求。
“六郎,大郎可是你一奶同胞的親哥哥,他既然當著為娘的麵說沒有殺人,那就是沒有殺人,你要幫他伸冤啊!”
李琬歎息一聲,正色道“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我的親哥哥不假,但竇氏也是我的長嫂。
查清真凶,告慰她的在天之靈,也是我這個做兄弟的分內之事!
如果凶手是你,我必以法繩之;如果大郎是被冤枉的,我也會還你清白!”
聽李琬話語中毫無通融之意,李琮叱喝一聲“滾,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在這裡跟我囉嗦!”
“阿娘咱們走。”
李琬拽了下母親的胳膊,做了個出門的手勢。
劉華妃焦急的道“有什麼事你們兄弟兩個不能好好商量?何苦吵來吵去,有道是打虎親兄弟,大郎都淪為階下之囚了,六郎你就不能讓著兄長?”
李琬板著臉道“兒子說了,此案我會秉公審理,皇嫂也是阿娘的兒媳,嫁給兄長十幾年以來孝順恭敬,待人和善,阿娘也不想讓她死的不明不白吧?”
“這……”
劉華妃無奈的歎息一聲,抹著眼淚問李琮。
“大郎,阿娘最後問你一次,竇氏是不是你殺的?如果是,你告訴為娘,我去求陛下,為娘就算死也要保住你的命……”
“我已經說過一遍,不想再贅述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琮揮手示意李琬把人帶走,一個人低頭飲酒,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阿娘已經見到大郎,心願已了,回家吧?”
李琬攙扶著劉華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獄,走出大理寺,鑽進馬車返回了榮王府。
到家後李琬在書房枯坐了一夜,不等天亮,再次趕往大理寺。
自從出任大理寺卿之後,李琬並沒有閒著,這段日子分彆勘察了慶王府的案發現場,審問了慶王府超過兩百人,並順藤摸瓜調查了城外終南山上的玉真觀,基本摸清了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
現在唯一擺在李琬麵前的難題是,李琮到了大堂上一言不發,問什麼都不回答,仗著他的親王身份負隅頑抗。
要想結案,必須撬開李琮的嘴巴,皇嫂竇氏的遺體還未下葬,是時候大義滅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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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堂!”
李琬來到大堂正襟端坐,高聲吩咐“即刻提嫌犯李琮上堂!”
李琮正在睡覺,稀裡糊塗的被差役架到了大堂上,抬頭看去,發現李琬正一臉殺氣的盯著自己。
“哼!”
李琮冷哼一聲,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說。
“啪!”
李琬手裡的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