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瓜是從何處買得?瞅著就很甜。”小溪踱步而來,笑吟吟地說道。
“這是李伯非要我帶回給孩子們嘗嘗的,實難拗過老人家,隻得順遂了他的心意。”
陳家旺把瓜遞給桃紅,讓她拿去井邊清洗。
“你去找李家父子了啊!那他們何時過來?”如今尚未辦妥的大事便是修豬圈,小溪聞聽此言,即刻來了興致。
“嗯!你和孩子們入睡後,我便去了。老伯說近日無事,倘若我們著急,明日便可前來動工。”陳家旺一邊為女兒洗手,一邊答道。
“可現下我們連土坯都未打呢!拿什麼修豬圈啊?”小溪滿臉狐疑,直直看向陳家旺。
“老伯說他們村中有賣土坯的人家,若我們想用,儘可去他家買,價格甚是便宜,每塊僅需一文錢。”
陳家旺將自己的盤算說與小溪聽,欲征求她的意見。
“既然相公已有主意,那我便放心了,其他事宜你自行安排即可。”
打土坯可是力氣活,既勞累又肮臟。既然有現成的可買,那自然是花錢買了。不然,鋪子裡那般忙碌,相公哪有時間去做。
再者,如今家中境況好了許多,小溪也不忍心讓男人那般辛苦。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她覺得都不是問題。琇書蛧
不多時,桃紅便端著一盤洗淨的香瓜走來。
香瓜個頭頗大,一個孩子根本吃不完,陳家旺便將其一分為二,給每個孩子分了半塊。
當把香瓜遞給小男孩時,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開了口:“謝謝,叔叔。”
這著實令人意外,小溪知曉這小家夥不再那般生疏,故而才會開口,便湊上前去,柔聲問道:“可否告知姨姨你的名字呢?”
隻見小男孩抬起頭,目光如星辰般璀璨,看著夫妻倆,隨即用那如蜜糖般甜潤的嗓音說道:“叔叔姨姨,我叫葉睿,不過,爹娘平時都喊我昭昭。”
“葉睿、昭昭?”小溪覺得這大名和小名都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動聽,簡直是為小家夥量身定製的一般。
“讀書人起名字就是好聽。”陳家旺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心中暗自猜測,孩子的父親必定是學富五車,不然,絕對想不出如此寓意深刻的名字來。
“相公起的名字也不差,你看明軒婉凝多好聽啊!”小溪趕忙把話接了過去。
“嗯!我也這麼覺得呢!”說完,陳家旺便開懷大笑起來。
三個小家夥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香瓜,一邊跟著傻乎乎地笑。這一幕,逗得夫妻倆前仰後合,險些笑岔了氣。
聽聞夫人在集市上撿回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眾人都迫不及待地趕來。洗漱之後,大家也都顧不上歇息,紛紛來到院中陪孩子們玩耍。
原本家中的兩個小主子就已經夠惹人喜愛,如今又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更是讓楊大娘、李嬸等人喜歡得不得了。
一直到夜幕如黑漆般籠罩大地,大家這才意猶未儘地回到房間休息。
今天最開心的當屬明軒和婉凝,兩個小家夥像小尾巴似的圍著昭昭團團轉,玩得不亦樂乎,直到眼皮像千斤重擔般沉重,這才爬上床,進入了夢鄉。
東臥房的床雖然後來有加寬,但也僅夠一家四口就寢。多了元寶這個小家夥後,原本還稍顯寬敞的大床,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孩子們對小溪充滿依賴之情,離不開她,最終隻得讓陳家旺做出妥協,去隔壁房間與小寶擠一張床。
儘管陳家旺內心極不情願,但當他目光掃過床上那三張可愛的小臉時,也隻好無奈地接受了小溪的安排。
臨睡前,陳家旺冷不丁地開口,“娘子,你之前不是念叨要置一座兩進的宅院,好避開胖嬸一家麼?如今咱們手頭有銀子了,不知你打算何時前往牙行去看看?”
“嗯……關於買宅子之事,我目前暫且不作考慮了。你細想一下,咱家不過新開了兩間店鋪而已,家裡便遭賊惦記,如果真買下一座兩進的大宅子,那些見錢眼開之人豈不是會越來越多?你意下如何呀?”
小溪輕輕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的擔憂一一道出。
陳家旺仔細分析之後,覺得小溪所言極是。他們家在短短的兩個多月裡連續開了兩家店鋪,這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了。
如果現在再置一處宅院,恐怕真會引來心懷不軌之人的覬覦。
“娘子,你說得甚對,買宅子的事就暫且放下,待到來年開春再作打算亦不遲。”
畢竟家裡的每一文錢財皆是辛勤勞作所得,若因此事而招了賊人光顧,豈不是得不償失。”
正因如此,他對小溪的意見深表認同。二人又閒談片刻,眼見著小溪不住地打起瞌睡來,陳家旺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起身前往小寶的臥房。
此刻,整個小院兒一片漆黑靜謐,唯有犬舍偶爾傳來小黑的陣陣鼾聲。
然而與此同時,鎮上某家客棧的一間房內,葉子辰夫妻倆卻如昨夜那般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夫君,昭昭真的能夠尋回麼?”女子依偎在葉子辰懷裡,聲音略帶哽咽地詢問道。
“我們的兒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佛祖一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葉子辰輕聲安慰著眼前憂心忡忡的女子,同時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試圖緩解她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為了找到下落不明的兒子,葉子辰不僅調動了縣衙內九成的衙役,甚至將隨他一同赴任的家丁、奴仆以及侍衛們也全部動員起來。
他們分散在各個角落,竭儘全力地搜尋著任何與兒子有關的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如果到明天還是沒有關於兒子的消息,葉子辰決定親自快馬加鞭趕往京城,向嶽父和自己的父親求援。他堅信隻要有足夠多的人力投入,就一定能夠找到兒子的下落。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夫君你說得對,佛祖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元寶平平安安回來的。”
此時此刻,女子已彆無它法,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虔誠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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