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氣蒸騰成霧，這是隻有人足夠多的時候才能出現的場景。
這樣的場景，莫漁自己也是少見。
對於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來講，出現這種景象，就已經可以約等於“神跡”了。
戈丁這些沒什麼見識的外人，對於在這場盛大的宗教祈福典禮之中看見的一切都覺得稀奇。
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在物產豐富的大姐姐麵前是這樣的。
窘迫，對什麼都好奇。
這些在宗教之內，都是可以被稱之為“神”即將降臨的一種意象，是一種非常非常好的征兆！
“這些東西以後一定能夠成為整個天師教在海外能夠吸引更多信徒的重要資料！”
後麵的14個主教也深以為然。
實在是太棒了！
“聖子，聖父要上去了。”
戈丁身後主教提醒他道。
戈丁連忙認真起來，目光緊緊跟隨著台上天師的腳步，和其他人一樣，看著此刻的莫漁，眼中充斥著眾多難以說清道明的情緒。
崇拜，敬畏，愛戴，好奇。
開幕式僅僅也就隻是走個過場。
為了表明此次羅天大醮的主色調和科學色彩，即便是在演講台的兩側也都放著鮮豔的紅旗。
在台麵上，更是印著。
“科學為綱！”
外麵觀眾隻覺得好笑。
站在台上目光向下，便能看見各門各派眾多的弟子，還有開幕式現場外擁擠而密密麻麻的人群。
演講稿上的內容早已滾瓜爛熟。
雖然也不懷疑此刻他要是喊一句: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定會有人跟著一呼百應。
也許他也能做一回新時代的大漢天師。
不過對於一個相信科學，熟讀核心價值觀的新時代道士來講，有些事還是做不得的。
“今年的羅天大醮，是時隔11年後再次舉辦的盛典，此次羅天大醮比起往年任何時候都要更長。”
“也更隆重，非常難得整個教派能夠聯合在一起，共同舉辦這次羅天大醮。”
“從實而言，我並沒有主持大型祈福儀式的經驗，不過這此地不影響羅天大醮的順利進行。”
“今日以後。”
“羅天大醮將正式開始，所謂祈福，實則所寄托的是美好意願，在這場祈福儀式進行過程之中。”
“我惟願，無論這場祈福儀式的結果是成功或者失敗，都不會成為影響我們所有人向上願好的決心。”
“祈福儀式的存在，隻是一件事，而非結果，從這49天過後，就會成為過去式。”
“不因過往而忘卻將來。”
“不因一時得失而毀壞向上之心！”
“無關結論，也應當戒驕戒躁，平常以視，若人運，國運寄存於天命。”
“天命不許？我等生民便隻能求死以成天命？”
“天命不許？我國運就隻能崩塌潰敗，分崩離析？”
“謀事在人，成事亦在人！”
“今日不同往日，人定勝天！”
莫漁在台上喊，氣勢雄厚，聲音綿長，很有氣勢，在此之前所有人的發言都是四平八穩，隻求不出錯。
而無任何蕩氣回腸氣魄。
莫漁往台上一站。
在這台上對著下方諸多人士慷慨激昂，如晴天霹靂震懾下方諸多人士的內心
“在這向天地和仙神祈福的儀式上，大喊人定勝天？”
“好小子！”
這壓力頓時就上來了啊！
一眾教派長者，個個驚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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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好端端的匹配碾壓局打成了十個手法帝的晉級賽，壓力瞬間就上來了。
卻無人覺不對。
隻是盯著莫漁身後也許是陽光折射頭頂“人氣蒸騰”出現的虹光。
認真等著下文。
找好退路，打好雞湯，這樣無論羅天大醮成敗，最終也都有理由可說。
成！是人定勝天，是人運反天命。
敗？是不屈不撓，是人運定奪天命！
正反都有理。
灌了雞湯，看著下方眾人不同情形的臉色，或驚或喜，或詫異亢奮，莫漁現在也就是有屬於自己的想法。
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也從來不做無退路之事！
先疊甲。
要不然羅天大醮真失敗了。
後麵十幾年都不一定能得了安穩，看著下麵眾多人群似乎已經入了狀態，已經被他的言語所吸引。
莫漁心中滿意，卻是趁熱打鐵，繼續擲地有聲的喊道:
“天命，乃是虛幻！”
“非我等所能見過！”
“過往數十年，羅天大醮結果不遂人意。”
“但！”
“時至今日，我們依舊抬頭於人世之上，此刻在此，上告天聽。”
“祈福，不是求出來的！”
“倘若祈求有用，我等，應當人人如龍！”
“在三千年前就不會存在任何的苦難，但我們這片土地，在過往三千年裡，除了數之不儘的戰爭，就是饑餓，瘟疫，天災，餓殍千裡。”
“時至今日，我們能夠繼續安穩的坐在這裡，做著十一年一次的羅天大醮，向天地替蒼生祈福。”
“勿忘，今日我們的存在，不是任何仙神的幫助，而是人定勝天的結果，一切的東西都需要我們自己爭取！”
“泱泱大地，得其生者數不勝數。”
“所謂仙神，皆是為人！”
“故而言，我們祈福的對象，不是神，而是人！”
“世間一切，上至日月，下至螻蟻，日月尚且爭鋒方能各得天地一半，即便螻蟻也是巢穴廝殺方能窺見日月的結果。”
“不自己爭取著活下去，仙神即便在也無任何幫助之力。”
“事在人為！”
“在此刻。”
“我不希望任何人將這場羅天大醮稱之為人向仙神供奉祈求降下好運的祈福。”
“因為這是我們人向天地爭取天命的持久戰。”
“我們需要的不是祈求。”
“而是要讓那些所謂仙神的人看見我們人自己的力量。”
“以人命勝天命！”
“無關羅天大醮的成敗，我們生而為人定勝之！！”
“羅天大醮，隻有勝，沒有敗！”
慷慨激昂，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下方一片鴉雀無語，更遠處人潮沉默更似蟲鳴，誰都不說話，隻是在下麵看著台上。
莫漁不動彈，保持著“優勢在我”的自信和從容，靜靜的等待著下麵的變化。
難道自己講的如此慷慨激昂，如此熱血都引不了共鳴？這灌雞湯的本事疏忽了，也不見得吧？
“啪啪啪——”
許久莫漁才看見最前方升壇三師才看著他，目光滿含深意，拍著手鼓掌。
接二連三。
掌聲如潮湧動起來，然後變得越來越濃烈，莫漁看著綿綿潮水般的鼓掌聲，這才鬆了口氣。
卻沒想眾人目光看著他講話時，那身後愈發鮮豔的虹光，如夢似幻像是幾乎掩蓋半個他背後的天。
所幸，灌雞湯本事沒差。
莫漁正待從容下台去。
才突然見人群中有人大喊:
“蒼天已死！天師當立！”
莫漁一怔，目光看去。
tf！
誰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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