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彆、彆怕!”
“彆怕。”
“不、不怕!”
也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相互安慰。
一聲聲“彆怕”,像魔咒一樣,將大家團結在一起。
他們雖然沒有經曆過大事,可此時,他們心中都是同一個信念保護家人!
大夥兒心裡都清楚,保護家人的重擔,隻有團結,才能達成!
一時間,他們一手持棍,一手相扣。
如同一道堅實的壁壘。
之前還驚恐不定的老人、女人、孩子們,也慢慢鎮定下來。
而那些跟著李家窪進山的人,隻能一家人抱在一起又哭又叫,或是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們無比羨慕李家窪的人,甚至有女人錘打著自家男人。
又吼又叫的埋怨自家男人,為什麼沒有生在李家窪。
要知道,李家窪在邊口鎮,是出了名的窮。
窮到周圍村子的女人,都不願意嫁過去。
而那些被迫嫁進李家窪的,每每出了村,都會被其她女人們瞧不起。
然而此時,她們後悔了。
啪、啪、啪……
忽然,一個單薄的掌聲,在黑暗中響起。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跳躍的火光,把男人臉上那道扭曲的刀疤,照得無比猙獰。
而男人身旁,跟著一個李家窪的村人們,都無比熟悉的身影——張大富。
“看來,你真沒說錯,真正的大魚,在這兒呢!”刀疤男看向張大富。
張大富討好的笑笑,佝著背,點頭哈腰。
而一雙通紅的眼,滿是怨恨的看向老村長和李老三。
都是因為他們!
因為李老三家該死的孩子,揭穿他家有饃的事,導致了死老頭不肯庇護他家。
以至於,他的家人,慘死在山匪刀下。
這一切,都是李老三和那死老頭的錯!
不!是整個李家窪人的錯!
他要用李家窪所有人的性命,為他一家老小償命!
一個矮個兒男人,輕手輕腳的摸到刀疤臉旁邊。
陰險的瞅著李家窪眾人。
“我說呢!合著是有大山豬路過!咱這光了多少天的山頭,滿山肉香!饞得我直流口水。大哥?插了?”
插了?在黑話裡,這可是要殺了他們的意思。
李老三眉眼一擰,暗地裡扯了老村長的衣角一下。
趁著老村長轉頭看他的檔口,李老三握拳而出。
“拖子路過。還請各位胡子哥,抬頭看天,移個腳。”
拖子,意思是乞丐。
胡子哥,則是對山匪們的敬稱。
抬頭看天,是指假裝沒看到人。
移個腳,等於高抬貴手。
“喲!沒看出來,還撞了山。不知,哪座仙兒,移山頭啊?”
撞了山,指遇見了內行人。
哪座仙兒,移山頭,問的是哪座山頭的老大,換地方。
不僅李家窪人,聽得一楞一楞的。
就連刀疤男身旁的張大富,都聽得瞪圓了眼。
難道說,什麼李家窪的村人,那都是幌子?
而是另一夥山匪?
那不能啊!他雖說,沒怎麼見過山匪,卻也沒有哪處山匪出來,是拖老帶小的啊!
可一般人,也沒誰能聽懂山匪的黑話呀!
搞了半天,他是出了狼窩,又入了虎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