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把路上吃剩下的‘大沙雞’從背簍裡提出來。
“這……”
吳郎中瞪圓了眼。
看著被劈成幾塊,還扒乾淨毛的鴕鳥,沒法鎮定了。
“你們居然把它吃了?”
“它不能吃?”
“難道有毒?”
“不、不能吧!”
吳郎中連連擺手。
“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
眾人搖頭。
“這可是沙地裡獨有的美食——鴕鳥。南圖嶺中,唯這東來鎮獨有!鎮上好多酒樓,都掛著牌子,收夠它呢!就這麼一隻,能換上三四十斤玉米粉呢!”
趙李兩家人都傻眼了。
合著,他們這兩夜一天,就吃去了二十餘斤的糧食。
李老三和趙家三兄弟,恨得直拍自己的嘴。
最後,還是王氏笑笑道“算了算了,反正吃也吃了。後悔也來不急。今兒正好拿它,感謝吳郎中了。”
他們已經把它劈成幾塊,又吃了大半。
而且這兩晚一天的路上,肉質也受了影響。
就算想拿去換,人家收不收,還不知道呢!
與其拿出去吃個閉門羹回來,還不如借花獻佛,請吳郎中好好吃上一頓呢!
至於吳郎中灶房裡不多的糧食,他們也沒好意思去動。
倒是天快黑時,李老三和趙大,出去買了些糧食回來。
要說,這永來鎮,和彆的地方,是真的不一樣。
鎮上的米鋪,居然是官營的!
大旱大半個年頭了,人家這裡的價,和往年一樣。
人家這裡,不僅沒有發國難財,反而還免去進出城門的路捐、擺攤要繳行錢。
還有城外種地的,更是免去地租。
彆看天不落雨,在這隻要你願意挑水,地裡就能種出東西來。
所以,好多逃荒來的人,都在永來鎮定居下來。
“真的這麼好?”
女人們聽得兩眼直冒金光。
李老三和趙大同時點頭“還有呢!如果不租地,不做買賣,年末的人頭稅,都可以不用繳。”
“是啊!我看到城門口那邊,好多逃荒來的,就在城裡出力氣,搬貨挑水啥的,掙點零碎錢。這一天,就這麼過,都能活下去。”
王氏忽然道“他爹,要不,咱不去南方了?在這租上幾塊地,建個小屋,在這落腳?”
南下這一路,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家男人的身體。
她害怕,繼續南下,三哥他……
“嫂子說得是!我覺著,有這麼好的青天大老爺在,咱就在這落腳算了!家裡人多,或是種地,或是賣點力氣,咱總能在這活下來。”
兩家這麼一合計,這事兒,還就拍板下來了。
晚上這一頓,不僅是趙李兩家人,一路逃荒下來,吃得最好的。
也是吳郎中這些日子以來,吃得最好的。
玉米糊的餅子,夾著剁碎的鴕鳥肉,彆提有多香了。
“不得不說,三水真是我吳孝遠的命中貴人啊!”
李老三哪裡受得住些,連連擺手“您才是我李家命中貴人。”
“客氣了不是?實不相瞞,今兒若不是三水支招,劉家那診金,我掙不到不說,搞不好,就這小小的醫館,我都保不住。”
“以後,趙老太太就在我這養著,藥錢什麼的,咱也彆算了。你們要是願意,在我這住下也行。地方雖小,也算是有片瓦遮身不是?”
趙家道過謝,李老三搶話道“我們就不住了,老占著您醫館的後院,也不好。倒是想請吳郎中給牽牽線,讓咱租上幾塊地,今年這日子,也就算有盼頭了。”
租地?!
趙家人楞神。
吳郎中,更是不敢相信的陷入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