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冷淡道“同哪裡和親?”
平時說牝雞司晨,婦人不得乾政。這時候就說公主受萬民供奉,金枝玉葉,自該承擔責任。
不說彆的,正牌子公主和親王封地、俸祿、權力一樣麼。
真要論權利和義務對等,合該讓皇子,再次也得是宗室子弟去和親呀。
不肯遠赴外域和親,也可以把人娶回來做正妃。這也不行,因為混淆血統,未來嫡子有一半外族血統,意味著他的父親與自家爵位無緣。
朝廷也不可能願意冊封有一半外族血統的宗室子弟。
既然如此尷尬,不如把自家的女性送出去,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吳越避開範成明生辰的理由,就是去宮裡給小公主過生日。
稱呼小公主並非年紀小,而是未受正式冊封。照長安早婚的傳統,七拚八湊也夠出嫁的年紀。
嗬嗬,結果找到宗女頭上。
吳越沒想到段曉棠如此敏銳,“突厥。”
段曉棠低頭,眼睫留下一片陰影,“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一竿子把屋裡幾人打落塵埃。
吳越深吸一口氣,提醒道“這話你不要去外頭說,徒招非議。”
他何嘗樂意和親,可他隻是一個陪客一個看客。“朝廷無法兩線出征,欲東征高句麗必先穩定突厥。”
一個女人加上一筆豐厚的嫁妝,與國家的穩定、將士的性命相比,無足輕重。
段曉棠當然清楚,以大吳的國力,無法兩線作戰。原以為穩定北方邊境是讓邊軍加強戒備,結果想出這麼一個大聰明主意。
吳越大約也覺得不大光彩,抹一把臉道“這都是命!”
等兩人離開,範成明沒有特彆的感覺,故而顯得有些茫然,“莊三,他倆為何都感覺不大高興?”
和親之事曆朝曆代都不鮮見,本朝亦有好幾樁。
莊旭搖頭,“不大清楚。”
他兩自幼受的教導就是,聽命令,出征作戰搏得富貴榮華,至於其他的,自覺腦子和心機不夠,放棄思考。
範成明“剛剛段二說的,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什麼意思?”
莊旭“字麵意思是女子和親,就沒有將軍的用武之地。”不是句好話。
說諷刺都是輕的,感覺是直接開罵,所以吳越才讓不要去外頭說。
範成明“我們不能打仗了。”軍功從哪來?
段曉棠今天回家偏晚,祝明月看她情緒不高,問道“遇見什麼事?”
段曉棠半躺在炕上的靠枕上,手枕在腦後,眼睛望著天花板,“朝廷想冊封宗女為公主,和親突厥。”
祝明月的心腸遠比段曉棠硬些,“吳七都沒辦法的事,你何必徒增困擾。”
段曉棠在右武衛,環境封閉。範成明和莊旭兩個人連仗都打不明白,怎麼可能有心思去探聽宮廷消息。
一個“想”字,可見消息來源的隱秘,隻可能是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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