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營柳琬就被範成明著人引去和柳星淵彙合。
柳星淵早得了信,遠遠迎出來,調笑道“十一郎,不在家陪弟妹侄兒,跑來隨我吃沙子。”
柳琬悠然道“好男兒誌在四方。”
兄弟兩靠近些,柳星淵低聲道“那你可找錯地方了,哥哥我呀在這就是處理文書的。”而且是無關緊要的文書。
以柳星淵的出身,出仕不難,吳越幕府的經曆是鍍金,但並不十分重要。他在此無非表明河東柳氏絕無違逆之心。
一群人中稍稍混出頭的是薛宇達,靠的還是薛曲的裙帶關係。
柳琬悄聲道“七哥以為,兩衛比之洛陽軍如何?”
也就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柳星淵才說得罪人的實話,“一個天一個地。”
文書再不緊要,也關乎大營方方麵麵,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若南衙十二軍衛都有如此實力,大吳江山何愁不穩固。
柳琬直言“我在洛陽亦是聽聞,洛陽軍罵聲一片,先前守土之功全折進去。”
柳星淵不服氣道“他們隻有守沒有功,功勞是範李二位大將軍的。”
這兩人一個來自南衙,一個出自邊軍,都不是洛陽本地將官。
柳星淵轉入正題,“這次吏部派遣的官員足額嗎?”
時至今日他也看出來,兩衛缺糧是假,缺官是真,但這事並沒有往外說。
亂軍搜刮本地民脂民膏,過一道手最後落進兩衛的口袋裡,怎麼可能缺糧。
但諸多郡縣官員罹難,地方無人治理,才是掣肘兩衛進軍的一大要素。
柳琬遲疑道“或許隻夠文城一地。”
柳星淵脫口而出,“來者何為焉!”
三郡疲敝,缺的是三郡的官,隻補一郡算什麼道理。
這次鍍金對柳星淵而言可有可無,但他現在和吳越兩衛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吳越平亂平的難看,對他有何好處!
柳琬不知內情,“七哥,局勢果真艱難到此嗎?”
柳星淵“戰事稍有起色,世子便在河東子弟間求賢,詢問是否願去地方任職。”
吳越沒有任命官員之權,許出來的多是流外官以及曹吏,除了家道中落的旁支子弟,沒幾個願意去的。
柳琬“恐怕這次吏部的結果,也不會讓世子滿意。”
朝廷尚書省下吏部,折騰幾個月,還是一個草台班子。
柳星淵為領隊的陸德業默哀一息,便放到一邊去。旁人榮辱與他何乾,最後鍋還是吏部背。強扭的瓜不甜,吳越又不可能硬逼著一群河東子弟出仕。
全永思散步到營門口,見曹學海從營中帶出幾架車,正在營門口裝卸,祝明月的車架並不入營。
全永思問道“東西打哪兒來的?”
曹學海“稟全校尉,祝娘子帶來的。”
帶來的!
全永思眼睛一亮,“祝娘子來了,我們的好日子豈不要來了!”
作為右武衛的老人,莊旭和祝明月私下的勾當,隱隱約約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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