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喬“在後頭,明日就到了。”
後麵還有一支輜重隊伍,前有段曉棠後有莊旭照顧,杜喬在行營勉強吃得開。他說要把段曉棠當念想的紅薯帶走,輜重隊伍看在兩位上司的麵子上,幫忙捎上了。
隻是莊旭有些奇怪,祝明月千裡迢迢給段曉棠送來的紅薯花,眼看見不到它開花結果釀酒,轉送給杜喬。杜喬偏偏要帶著這一堆充滿紀念意義的沉重東西赴任。
杜喬的解釋倒是無賴,“睹花思人,往後釀酒,何樂而不為。”
說起來環環相扣,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隨意乾涉他人的決定是成年人之間的界限,尤其杜喬這類很有主意的人。
段曉棠幫不上其他忙,隻能道“目前太平縣內的民政由唐高卓負責,你們是老相識,待會找他便是。”
送杜喬到門口,沉聲道“保重!”
杜喬回應道“你也保重。”我們都該有光明的未來。
另一頭為表誠意,柳星淵柳琬共同上門拜訪兼安撫某位世叔,說起來他們之前並未見過,兩家沒多少利益乾係,不過是偶然認得柳嘉禎而已。
偏偏柳嘉禎想起這位數麵之交朋友的籍貫家世,秉承著不管有沒有棗打一杆子再說,欣然給他寫了一封招降信。
若不知根底的人隻看信上情真意切的文字,還以為他們有多深厚的情誼呢。
初知道有這麼一封信的時候,“世叔”都快罵死柳嘉禎了。他隻想在這個亂糟糟的世道裡保全性命和家業。苟了那麼久,兩衛能否攻打進來不知,但他馬上可能死在亂軍刀下。
哪知道城外的軍隊不講武德,說打就打。沒來及上刑場在牢裡晃一圈就被放出來,由此洗脫“汙名”,看來有些牢獄之災不是不能受。
此時對兩位遠道而來的世侄自然和顏悅色,傾儘一切表達友善。
返程路上兄弟倆並騎,柳婉眸光一沉,“七哥,世叔所托之事,我們不能做,至少不能由我們出麵。”
說來簡單,那位世叔擔驚受怕慣了,已成驚弓之鳥,迫不及待想找一根大腿抱上。
柳家兄弟是柳家下一輩的頂梁柱,但長輩尚在,實際沒多大能量,於是目標轉向已成一方獨立勢力的吳越,雖然根本沒見過,連吳越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投獻的法子無非幾種,那位世叔剛好有一位女兒正當年華,模樣也標誌。說是陪送一份不菲嫁妝,實際就是送給吳越的私財。
正室做不了,連側室都難指望,大約隻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妾室。但能和河間王府牽上線,這筆買賣十分劃算。
柳家兄弟中間牽線搭橋,好聽點叫保媒拉纖成人之美,難聽些就是老鴇拉皮條。
柳琬倒不是顧忌名聲,說到底他們這些世家男女外表光鮮,但誰的婚姻又不是一樁買賣呢。無非是出賣得好看還是難看的差彆。
他回鄉晚些,沒親眼見證段曉棠口出狂言的時候,但“笑話”聽過不少人轉述。
我們拿的那點俸祿,還包括賣身?
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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