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璧既是女子又是方外之人,有些熱鬨不方便去湊,問道“河間王是怎樣的人?”
柳琬一言以蔽之,“南衙的定海神針。”
吳嶺早年是一員猛將,外界傳言更貼近有勇無謀的形象。
柳琬在曲江池邊見過一次,吳嶺隻隨口和吳越交代一句家務事,看不出更多的。
但這次吳嶺趁著等待大軍渡河之機,在河東停留數日敲打本地勢力,整個河東都得提著小心應對。
用柳嘉禎的話來說,吳越充其量是初出茅廬的小狐狸,試探性地撓撓爪子。吳嶺則是下山的猛虎,在強橫的實力麵前,人們會下意識忽略他的智慧。
柳蘭璧“此兩衛與彼兩衛如何?”
時間相隔數月,兩衛渡河而去,又有兩衛渡河而來。
柳琬“比右武衛右屯衛穩重些,但同樣是虎狼之師。”
尤其比起嬉皮笑臉、言行輕佻的右武衛,更符合大眾眼裡的軍隊形象。
彆說吳嶺吳越父子不像,範家兄弟也是天差地彆,見範成達的威勢,就明白範成明為何能年紀輕輕爬到高位了。
柳琬親見過南衙四衛,但這樣的軍隊長安還有八個,北衙有更精銳的天子六軍。
並不覺得這是好事,皇家緊握軍權,皇帝的地位就愈發穩固。但當今數年執政透露出的理念,並不想與世家共享權柄。
愈發鞏固的君權,壓縮的是世家的生存空間。
柳蘭璧“如此一來,邊境便可安定一年。”
國家重臣巡邊帶一隊護衛即可,但帶上兩衛大軍,顯然是要補入戍邊部隊中。
柳琬“是極。”
柳琬今日前來,不是和堂妹說朝廷大事的,轉而道“七哥與我寫信,道是子晉兄同他言,南北衙的內眷皆是巾幗豪傑,武藝超群。”
其實裴子晉的原話是‘皆悍婦’,這話柳琬不好同堂妹說道。
柳蘭璧奇道“當真如此?”
柳琬“你可記得,衛王和楊胤之亂後,皇帝旌表過一部分官眷,稱她們英勇無雙,不畏強迫。”
隔著山重水迢和重重關隘,消息傳到河東時已經不那麼真切。
邸報上偶有兩封相關的詔書,說得並不詳儘。
柳蘭璧“是有此事。”
當時聽說這群女人麵對叛軍誓死不降,終於等來救援。展現出無比的氣節,皇帝才一口氣封了幾十個誥命旌表。
柳琬“她們的誥命旌表是自己的得來的,衛王謀反時,南北衙的將官家眷,集軍成陣,反殺了圍困她們的叛軍叛將,還捉了不少俘虜。”
柳蘭璧“其中有知兵之人,指揮家丁作戰?”
柳琬“叛軍隔絕內外,隻有一群內眷。”
柳蘭璧反應過來,“難怪說武藝超群,這是軍功啊!”
可惜她們隻能得內宅誥命,若是男子,說不定都魚躍龍門,一飛衝天。